首頁 > 王爺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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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嗚嗚嗚,他們這些臣子究竟是該感謝皇上給的福利這麼好,動不動就大舉搞賞臣子?還是得埋怨皇上,壓根是想害他們每晚不得好眠呢?

  唉,不過追根究柢起來,這全是已故皇太后為皇上納入的那三千美人兒惹出來的禍。

  那些美人兒美則美矣,卻個個如狼似虎,最愛爭風吃醋,尋常男人根本難以消受。

  皇太后為了皇室香火繁盛、瓜瓞綿延,手段是太狠了點;可沒想皇上更絕,他打從一開始就讓後宮形同虛設,連碰都沒碰過她們,只是一開始興高采烈地點點名,編成了百花冊,然後就把她們全放在那兒當皇宮花草看待。

  搞得三千美人兒是慾火焚身……啊,不是,是越來越渴望愛情的滋潤,所以皇上只好為了她們的青春和幸福著想,每每找到機會就把美人給賞出去。

  可是這樣根本是爽到皇上,艱苦到臣子啊。

  「還發什麼呆呢?」靈豐帝笑得好不邪惡。「是不是不懂朕的心意啊?要不要朕先讓你到後宮去看一看、走一走,提前感受一下呢?」

  「不不不……臣懂、臣懂,臣馬上去辦!」御林軍首領臉色大變,趕緊點頭如搗蒜。

  待御林軍首領腳步有些虛浮地離去後,靈豐帝掩不住得意洋洋之色,偏過頭笑問梅公公:「公公,朕真是個仁君,對吧?」

  「古住今來,天下第一。」悔公公重重點頭,滿臉贊同。「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真是個陳年馬屁梅!

  第六章

  夜深人靜,客棧二樓的迴廊有月色隱隱自窗透入,灑落了一地銀光。

  佇立在冷如冰的房門前,路晉有一絲絲遲疑。

  要敲門嗎?

  可不知她是不是睡了?會不會吵醒她?

  他猶豫地注視著那扇緊閉的門扉,伸手想敲,最後還是縮回了手。

  如果她還未睡,如果她開了門,那麼他打算跟她說些什麼呢?

  路晉頓時無言,一時間竟沒想到究竟該跟她說些什麼話。

  可是他就是不放心她,就是想來看看她,因為她已經躲在房間裡一天一夜了。

  白天的時候,他在門外喚著她出來吃早飯,她只是悶著聲音說還在睡,要他別吵,滾遠一點。

  偏午的時候,他又不死心在門外敲門,她還是悶著聲音說不想吃,要他哪邊涼快哪邊去。

  黃昏的時候,他開始在外頭焦急槌門,她乾脆不應門也不吱聲。

  「你究竟怎麼了?」他神情憂慮,低低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怕她生氣,他早破門而入了。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昨兒個她不是還玩得很開心嗎?

  雪一般潔白細嫩的小臉,在拉著紙鳶的那一剎那,笑得像個小女孩,讓他的心都軟了。

  「難道是我說錯什麼,或做錯什麼了嗎?」路晉胸口微微一緊,眸光迷惑而痛楚。

  還是……她病了?!

  一想到這兒,他五內俱焚,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急拍起門板。

  「冰兒!冰兒,你開開門……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你快打開門,你——」

  那扇緊閉的門還沒開,二樓每一扇房門倒是全都開了,睡眼惺忪的客人們紛紛探出頭來吼——

  「吵什麼吵?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那裡鬼叫鬼叫個什麼東西啊?」

  「你不睡,我們可要睡!」

  「明兒個一早我還要去游河呢,害我睡眠不足摔進河裡怎麼辦?」

  掌櫃的也迷迷糊糊地出來了。「怎麼了?怎麼了?有賊嗎?那都是誤會,全是誤會,我們『保安客棧』保證平安,保證沒賊……」

  眾人的叫囂抗議在看到神情陰鬱的路晉之後,突然全沒了聲。

  啊,見他眉攏輕愁的模樣,每個人的心也彷彿跟著碎了似的。

  「哎呀,沒事沒事。」掌櫃的趕緊跳出來主持公道。「我們嚇著你了對不?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太吵了……」

  「對啊對啊,是我們太吵了。」

  「公子,您慢慢兒站,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只是別太傷心了,見你傷心,我們也……也……」已經有人關上門躲回房裡一掬同情之淚了。

  嗚嗚嗚……真是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啊……

  然後夜晚又恢復了靜寂,只留那道修長身影依舊佇立在那兒,額頭抵著沉重的木門痛楚歎息。

  在房裡,幽靜的月光掩映下,冷如冰白淨剔透的小臉盛滿了憂傷,矛盾掙扎地望著那一扇門。

  他正在外頭喚著她呀,聲音又急又惱又心疼。

  可是、可是她能開門嗎?

  就算開了門又怎樣呢?

  她只是冒充他的未婚妻,又不是真的,如果再沉溺在他無意卻溫柔的舉止中,有一天真無可自拔了,該怎麼辦?

  她拚命嚥下喉頭陌生的熱團,突然心慌地伸出十指,一一扳算。

  一天、兩天、二天、四天、五天……她假裝是他的未婚妻,已經第十天了。再十九天,十九天後就要正式揮別這個冒充的身份,也要揮別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了。

  冷如冰胸口傳來一陣椎心劇痛。

  她突然覺得離開他,天地之大,自己卻彷彿再也沒有任何可去之處了。

  原來想獨自飄泊江湖,遊歷天下的念頭,在此時忽然變得清冷寂寥了起來。

  「冷如冰,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

  路晉足足在門外守了一夜。

  他內心也混亂迷惘了一整夜,腦子亂糟糟,胸膛又緊又熱又燙,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奪胸而出。

  自曉事以來,他從來沒有這麼心慌意亂手足無措過。

  「路晉,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喃喃自問。

  隱隱約約有個答案在腦海中即將浮現,可他卻下意識壓抑著不去窺見。

  這一切一定有個合理的解釋。

  「對,我這麼心急她,是因為怕她臨時反悔,壞了我的大事。」他堅定地告訴自己。

  肯定是這樣,絕對是這樣……非這樣不可!

  收拾了紛亂如麻的心,路晉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趕路,他的目的地已經不遠了。

  只要辦完了事,一切就會乾淨俐落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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