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王爺不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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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她額頭沁著大顆大顆的冷汗,緊閉的雙眸微微顫抖,慘白如紙的臉龐氣息幽幽,彷彿只剩一口氣。

  這看在守在她身邊三天三夜的路晉眼裡,心都碎了。

  「冰兒,醒醒,求你醒過來。」他語氣痛楚的低喚,不斷替她拭去額上的冷汗,卻是拭也拭不盡。「張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我在這兒,晉郎在這兒陪著你,你別怕,別慌……」

  對他的話語她置若岡聞,依舊被緊緊糾纏在可怕的夢境裡,掙也掙不開、逃也逃不掉。

  「冰兒?冰兒?」他生平首次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自心頭擴散到四肢百骸,痛苦而心慌,卻束手無策。「你聽見我了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真該死。」

  她依舊昏迷不醒。

  「可惡!那些大夫統統都是飯桶!」路晉失控的低吼起來,一旁侍立的婢女們個個瑟縮了下。

  什麼怒急攻心,什麼心病入骨,什麼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全部都是一堆廢話!

  他當然知道冰兒是怒急攻心,當然知道她心病入骨,更知道心病還需要心藥醫……問題是她得先醒來呀!

  不管她要怎麼打、怎麼罵,怎麼怨,甚至殺了他都行。只要她醒過來,他這輩子再也不會讓她傷心流淚。

  只要她醒過來再看他一眼,就算要他立刻死了也甘願。

  「冰兒……」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她蒼白的臉頰,「只要你肯醒來,我保證我什麼都會告訴你,我的害怕,我的猶豫,甚至……我的過去,我再也不會對你隱瞞任何一件事了。」

  在這撕心裂肺般的劇大痛楚中,他這才隱隱約約領悟到——

  世上還有此他更傻的大笨蛋嗎?

  這樣的揪心牽掛,這樣的在乎不捨,這麼多陌生卻巨大而強烈的情感,早已印證了一個他居然瞎了眼,沒能及時看清的事實——

  他已經愛上了這個女人。

  而且是深深地,無可自拔地……愛上她了。

  ***

  文荷仙捧著一盅人參雞湯,蓮步輕移來到留客軒的門邊。

  她美麗的眼兒有一絲落寞地瞄著未關緊的門扉裡,那個世上每個姑娘心中最嚮往愛慕的男人,正守在那個昏迷多日的姑娘身邊。

  他不肯吃,不肯睡,甚至也不願稍稍合眼休息,那位姑娘究竟是他的誰呢?

  文荷仙在心裡微微歎息。

  還用得著問嗎?見他這般心急如焚,可知那位姑娘在他心中佔有多重要的位置了。

  這樣偉岸俊美,權傾天下又英明睿智的男人,本來會是她的未婚夫,還是皇上親自下旨,為他倆訂下的一門親事。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是滋味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子。

  「唉……」可王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能怎麼辦呢?

  文荷仙提起精神,舉手輕敲了下門。

  「哪位?」路晉神情憂鬱頹唐,英俊的臉龐冒出了暗青鬍髭,更增添了一絲落拓滄桑的男人味。

  當他轉過頭來時,就算是文荷仙也不由自主倒抽了口氣,天,世上怎有如此令人為之深深心折的男子呢?

  「王爺。」她心兒怦怦跳,花了好一番力氣才擠出一朵嬌弱羞澀的笑容。「爺爺擔心您的身子,特意吩咐了廚下,燉了這盅天山野參雞湯,最是滋補養氣,您趁熱喝點,好不好?」

  「有勞文小姐。」路晉坐在冷如冰身畔的姿勢動也未動,只是淡淡地開口,「我不妨事。」

  她的笑容有一絲僵,手裡的那盅雞湯怎麼也送不出去。「王爺……這雞湯?」

  「我不餓。」他搖了搖頭,那雙帶著悲傷的溫柔眸子又回到昏迷的冷如冰臉上。

  文荷仙心下難掩一絲羨慕與嫉妒,暗暗歎息了。

  他的眼裡除了那位姑娘以外,根本沒有別人……

  「王爺,那麼荷仙就先告退了。」

  路晉點點頭,依然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冷如冰,伸手輕柔地為她拂開落在頰畔的髮絲。

  文荷仙悵然若失地端著那盅漸漸變涼的雞湯,幽幽轉身離去。

  ***

  皇宮 靈樞殿

  靈豐帝硃筆如行雲流水般在奏章上書寫著,迅速而俐落地批給臣子們一個個天馬行空卻無比實用的裁斷。

  唉,這年頭當皇帝也是要講求腦力與體力的,沒有三兩三,沒有點風趣感,還真難跟這堆多如牛毛的國事和諸多一板一眼的大臣們周旋,更遑論能治得他們妥妥貼貼的了。

  不過這份至高無上的權力也帶來了某種程度的職業傷害,例如常常批萬字奏章批到抽筋的手腕,還有盯著各種醜的、漂亮的、歪七扭八的奏章字體,日子久了眼睛沒瞎,還真是天賦異稟。

  「究竟到什麼時候,朕才能出宮走一走呢?」他一手支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在陸州府台呈上的奏章上頭畫了一隻又一隻的烏龜。

  大將軍也溜班,和皇妹繡月雙宿雙飛遊山玩水去了,還威脅他不准強行下旨把他們召回來,否則就要永遠在外流浪賣藝,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嗚嗚,這年頭皇帝不值錢哪,除了手握天下重兵,大筆一揮就能決定生死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其他的好處,就只有永遠批也批不完的奏折,還有眼睜睜看著大將軍不用他,現在就連皇表弟路晉也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

  「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能理解朕的心意呢?」他歎了一口氣。

  「皇上,有飛鴿傳書!」梅公公手上捧了只雪白信鴿,大呼小叫的奔進殿來。

  一旁的侍衛和太監想伸手接過,卻被梅公公白了一眼。

  「皇上,是打杭州來的飛鴿。」梅公公滿面堆歡,雙手奉上。

  這麼重要的機密,怎麼可以假手他人呢?

  「哦,杭州來的飛鴿。」靈豐帝精神一振,興匆匆接了過來,抽出繫在鴿腳上的小火筒子,裡頭還有一張捲得小小的紙箋,他迫不及待打開小紙箋看了起來。「啊?」

  「主子,怎麼了?埋頭寫了什麼來著?」

  「咦?」靈豐帝專注讀著紙箋裡的字字句句,滿臉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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