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烈火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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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郝大人立刻過來拉起珈珞,將她帶出門去。

  靜寧沒出去,而是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看著元修,覺得他真的醉了。

  「我沒醉。」元修在她犀利的目光下漸顯侷促,他抬起頭來偷看她一眼,再對她皮皮地笑笑。「得了,別盯著我看,她被趕走了,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你到底要留她到什麼時候?」靜寧終於開口。看著他頑童式的笑容,她對他不再有氣。與宇文泰相比,他從來不是個成熟的男人,可是他永遠是她的哥哥。

  元修臉上的笑容消失,頗為緊繃地說:「你是什麼意思?」

  「你真的想封她那樣的女人為妃嗎?」

  「不,我沒那麼想過。」

  「那你為何還讓她住在你的寢宮裡?」

  他白淨的臉上出現紅暈。「唉,靜寧,你也嫁人了,該知道男人需要女人,特別是心情煩悶時,女人的身體能提供安慰,這就是我留她在身邊的理由。」

  「王后和其他嬪妃不行嗎?」對他的坦白,靜寧無法苛責,只好改用他法,目的就是想讓他遠離珈珞。

  他咧開嘴,邪氣地笑道:「她們也行,可是比起珈珞就沒什麼味道了。」

  「皇兄,你真是厚顏無恥!」靜寧也笑了,現在的哥哥才是她熟悉的,膽怯中不失冒險精神,呆板中不失風趣樂觀,狡猾中不失單純天性。

  「是啊,這一生,我愛女人,可是最愛的只有一個。」他坐起身來,在親妹妹面前不再把自己當皇帝看,因此沒用「朕」自稱,而他臉上的笑容使他看起來更加年輕俊朗。可是他的笑容漸漸消失,目光變得飄渺溫柔,彷彿回到了很久以前。

  靜寧相信他在想明月,想他們住在洛陽平陽王府時的快樂日子。

  然而他的眼睛忽然看向靜寧,溫和的目光變得可怖,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憎恨、痛苦和憤怒。「但她死了,被人殺死了!」

  面對他驟然改變的神態,靜寧一時無言,她為他愛上不該愛的人感到悲哀,也為明月短暫的一生悲哀,可是,在這場愛與死的競爭中,她又能真的責怪誰?

  「皇兄,往事已矣,不要再想……」

  「我怎麼能夠不想?死的人不是你心愛的人,你自然可以這麼說。」元修跳下木榻,踱了幾步後忽然停在她面前。「我絕下放過他,我要他為明月抵命!」

  「不要那樣,皇兄!」靜寧發現他是真的有此意圖,不由得驚駭地阻止他。「宇文泰那樣做是為了你的前途和社稷,你不該仇恨他。」

  「不要替他說話,他比高歡更惡毒、更陰險,我出了虎口入狼窩,如今他們會幫助我扳回一城!」元修激憤地說著,忽然抓起兵器架上的大刀,猛烈地砍在木椿上,彷彿立在那裡的不是木樁,而是宇文泰。

  他們?!靜寧渾身一顫。難道皇兄有支持者?他今天的反常舉動並不是隨意說說,而是已有預謀?她衝動地說:「皇兄,他是我夫君,你可不能幹蠢事啊!」

  「你的夫君?哈,你少哄我,珈珞告訴我,你與他吵架了,而且你也恨他,不是嗎?」元修不介意地說:「你不要怕,獨孤如願比他俊,也比他溫柔……」

  「不,你不要聽珈珞胡說八道!」靜寧急切地抓住他。「我不恨他,我愛他。而且我既然嫁給了他,就不會再有他想,我不准你傷害他!」

  元修看著她,不動也不說話。兄妹就這樣眼睛對眼睛,鼻尖對鼻尖地對峙著。

  最後,元修先退卻了。他將手中的刀扔在地板上,無力地說:「我恐怕真是喝醉了,不要理睬我說的話。我要去睡覺,也許明天,我會後悔今天的想法。」

  說完,他大聲喚人,在匆忙趕來的兩個內侍扶持下,搖搖晃晃地走了。

  靜寧也帶著香兒離開了未央宮,可是回到天梁殿後,她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

  今晚在皇兄那裡的見聞給她極大的刺激,過去她認為宇文泰的危險只會來自戰場,可如今,她不再那麼單純地如此以為。

  皇宮才是真正的險地!戰場上的危險可以預見,皇宮裡的危險卻難以預料,它可能來自你的君王,也可能來自你的同儕,甚至可能來自你最熟悉的人──在你猝不及防之時。

  她相信哥哥是酒後吐真言,可是憑她的瞭解,他雖有這樣的想法,但絕對沒有足夠的膽量去實施。殺宇文泰需要很大的勇氣,而她一向懦弱的皇兄忽然變得這麼強硬,甚至信心滿滿地想殺死他,這樣反常的勇氣很令人懷疑。

  可是,從他與高歡撕破臉,倉促棄洛陽等來看,他做事魯莽,欠缺瞻前顧後,更沒有謀略,因此,如果有人鼓動他,那他很可能受感情驅使而被有心人利用。

  現在的問題是,她得找出那些有心人,確定皇兄並不是在空口恫嚇。

  首先她想到的是珈珞,因為那個女人的凶狠和陰險早在她來此之初就瞭解。看看手腕上殘留的指甲抓痕,她絲毫不懷疑珈珞有這個動機。她喜歡宇文泰,而且她相信只要一逮到機會,她仍然會用她的女色去勾引他。

  殺一個人,必須有很深的恨才能下手,而珈珞對宇文泰可能是因愛生恨。想想看,如果她竭力勾引他,可他從來不為她的美色所吸引,她能不恨嗎?也或許,他與她曾經有過一段關係,後來因為娶了妻而疏遠她,那麼她難道不會因為嫉妒和失意想殺他嗎?她手腕上的疤痕足以說明她嫉恨的程度。

  香兒告訴她,麒麟殿的侍女說,珈珞現在幾乎每天都在皇兄寢宮內,皇上自從明月死後就獨寵她一人。

  那麼,她對靜寧的嫉妒加上對宇文泰的失望,是否剛好與皇兄失去明月的恨不謀而合,讓他們為了報復而合謀殺他呢?這很有可能。

  另外,還有一股力量也不容忽視,那就是皇兄的親信和妒忌宇文泰的權臣。

  自從那夜得知西魏目前面臨的困境後,她就很關心朝政,並從皇兄、楊寬和巫蒙等人口中得知宇文泰正採取一系列強國治軍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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