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烈火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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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沒有鎖能擋在我們之間。」他定定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很奇怪,說話的聲音也啞啞的,好像生病了似的。

  「你還好嗎?」她關心地看了他的手臂一眼。從她替他縫合傷口後,他們沒有再單獨見過面。

  「我很好。」他低沉地說,可是以靜寧來看,他一點都不好,但她來不及問。他忽然伸手摸摸她的臉,輕聲說:「我來是要告訴你,今夜我得離開。」

  「你要去哪裡?」靜寧驚訝地問。

  「解救獨孤如願。侯景圍攻穰城,那兒是關中要地,我得趕去。」

  靜寧為他和獨孤如願擔心,抓著他的手提醒道:「那你要多小心。」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綻開一個淺笑,俯身吻她,但最後一剎那她偏開了頭,讓他的嘴只碰到她的面頰。

  他眼眸一黯,往後退開。

  隨即,燈火熄滅,門傳來輕響,她知道他走了。

  躺在寂靜的黑暗中,她再也沒了睡意……

  原以為這次離開,他會像以往每次出行一樣,起碼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回來,沒想到五天後的下午,她得知他們回來了。

  「夫人,你去看看大人吧,他很難過。」通報消息的巫蒙站在門口憂慮地說。

  「為什麼難過?發生什麼事了?」靜寧關切地問。

  「穰城失陷,獨孤將軍被南梁俘走,大人三晚沒睡。」巫蒙的眼裡淚光閃閃。

  獨孤如願?!靜寧眼前出現那位溫文爾雅、俊逸非凡,又風趣可愛的美將軍。他離去前還答應她,下次再見時要給她講他與宇文泰的故事,可如今,被擄去南梁會有什麼結局呢?她的心像失去兄弟般地疼痛。

  「怎麼失守的?」她失神地問。

  「穰城近東魏,靠南梁。獨孤將軍自去年十月從高歡手中奪取後,就將荊州府衙移到那裡。半月前,高歡派他的戰將、定州剌史侯景趁風雪夜突然圍攻穰城,獨孤將軍派出三名信使前來長安求援,可惜,兩信使半途遇攔截身亡,最後一人因路途難行,求援信未能及時送達。大人接信後雖立刻出發,可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巫蒙深吸口氣。「大人自責甚深,想奪回失地,救回將軍,可是如今天寒地凍,關中大災未解,糧草準備不足,要想攻城並不容易。」

  靜寧沉默了。她明白,當不得不放棄一座重要城池,放棄解救好友時,宇文泰的內心必定承受著難言的煎熬。「他在哪兒?前殿嗎?」她聽到自己在問。

  巫蒙搖搖頭。「不,涼風台。」

  靜寧的心一沉,涼風台是座廢墟,他去那裡幹嘛?

  「我去找他。」未經深思,她往那兒走去,只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安慰。

  因為有積雪,前往廢墟的路並不好走,她跌跌撞撞地滑倒了幾次,等她在涼風台的半截頹樓裡找到他時,他的頭上、臉上沾了不少雪花。

  他站在頹樓頂,單肩靠著石垣,從殘敗的斷壁中望著遠方。

  寒風吹拂著他,他凌亂的頭髮和身上的斗篷隨風飄飛,覆蓋萬物的白雪和試圖穿破厚厚雲層的陽光映照著他,讓他顯得朦朧而哀傷。她站在他身後注視著他,第一次感到他並不是戰無不勝的神祇,不是無堅不摧的銅鐵,他只不過是一個善於掩藏脆弱和哀傷、孤獨和寂寞的男人。

  發現了這點,她心裡充滿未曾預期的柔情。可是,她並沒準備寬恕他,因為哥哥死了,再也回不來了,這是他與她共同造成的結果,作為贖罪,她不能原諒他。

  他忽然轉過身來,與她兩兩相望,但誰都沒開口。

  他的臉比她五天前的夜裡看到時瘦了一圈,而且充滿疲憊、自責和痛苦。

  對望良久,他向她伸出雙手,但很快又垂下,他的眼睛再次轉向樓外。

  「黑泰……」她走近他,想安慰他,可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回過身,舉起手輕輕擦掉她臉上的雪,然後再別開臉,不去看她充滿豐富情感的美麗眼睛,怕自己克制不住,再次對她做出讓她逃離他的事來。

  可是,她熟悉的體香盈滿他的鼻息,她柔軟的身體就在他眼前,他無法漠視她的存在。而此刻,在他沮喪失意的時候,他需要感覺她的存在!

  他再次轉過臉來望著她,用越來越熾熱的目光愛撫著她秀麗的五官。

  靜寧被他飽含激情的黑眸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想退開。

  當看到她又想逃離時,他的自製崩潰,他一把擒住她。「不要,不要再逃了!我愛你,不管你怎樣鄙視我、不信任我,我還是愛你。老天,你是燃燒在冰雪中的烈火,是足以讓聖賢失控的磨人精,可是我要你!」

  憑著身高和體力的優勢,他將她緊扣在懷裡,大聲地喊著,並俯身傾向她。

  他的話震懾了她,在他還沒付諸行動之前,她已知道他要做什麼,她想躲避,但他的雙手堅定地捧著她的頭,他的十指在她發間纏繞,嘴巴堅定地朝她吻下。

  她怔住,心中千萬種情感在交戰。而趁此時,他繼續以極細緻的方式親吻她、撫摸她。此刻就算她再咬他、踢他,他發誓再也不會放開她。

  稍頃,她口中發出一聲啜泣般的嚶嚀,展開雙臂抱住他、回吻他。

  受此鼓勵,他更加投入地將她擁在懷裡,她再也發不出任何抗議的聲音,她想要融化在他懷中,渴望碰觸他每一處。

  她熱烈的反應使他毫無保留地親吻著她。他的唇是那麼強悍,燃燒著征服的索求;可是又那麼溫柔,溫柔得讓她想哭。她根本無力反抗,瞬間就屈服了。她的兩隻手緊緊摟著他,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她不該那麼做,因為他是她的殺兄仇人。

  是的,她應該放開他,抗拒他,今天來,她只想安慰他,並沒有想要這個,更沒有準備就此屈服。

  感覺到她的退縮,宇文泰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哀求。「不要放開我,抱我,摸我,我需要你!」他確實需要她,跟她在一起,他只有快樂和安寧。他不僅需要她的身體,需要她的親吻和碰觸,更需要她的感情和她的愛,因為只有擁有她,他的生命才能真的感覺到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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