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帥冠宇進屋打開行李箱拿換洗衣物,她又悄悄打電話,把自己的計劃事先知會住在左右兩棟的尚宮梓和鍾應暉。
她的計劃就是假裝溺水,讓帥冠宇無法向外人求救,也找不到任何能讓她自救的工具,只能跳下水救她。
確定除非帥冠宇突然變成大力士,能把樹連根拔起丟進池裡,否則連屋外都沒有能讓他不碰到水就能救她的物品之後,俞雅玟撲通跳下水,游到泳池正中央——
「救命……」
俞雅玟驚恐的求救聲響徹雲霄,原本正拿著換洗衣物,和露天浴室裡的檜木浴池大眼瞪小眼的帥冠宇一聽見,立刻丟下衣服,轉身飛奔而出。
「冠宇……救我……」
泳池裡,載浮載沈的俞雅玟痛苦地伸手向他求救,接著便緩緩下沉,這一幕看得帥冠宇心跳都快停了。
他奔跑的腳步從浴室到池畔沒有絲毫停歇,想也沒想便跳入泳池的他被水嗆了幾口,雙腿在水裡拚命又蹬又踢,終於讓他找著了能順利前進的泳姿,發了狂地朝她拚命游去。
他的舉動全都不在俞雅玟的預料之內。
他沒有大吼大叫地向住在鄰棟的友人求救,也沒有先尋找附近是否有任何能丟給她自救的物品,那麼怕水的他,甚至連一秒鐘的遲疑都沒有,就為了救她而跳入水中。
她看到他落水時四肢失控的狼狽模樣,聽見他連連被水嗆咳,看著他以極醜的怪異泳姿拚命朝她游過來,自始至終沒有放棄救她的念頭。
俞雅玟愣住了,忽然明白這個男人有多愛她、多珍惜她,自己又帶給此刻的他多大的恐懼,心痛與罪惡感讓她無法再演下去,她浮出水面,讓他看清她安然無恙,等著接受他發現事實後的怒斥。
「你這個笨蛋!」
在她浮出水面的瞬間,帥冠宇便由她內疚的表情明白一切,但他最終還是游到了她身邊,也果然如她所料地動怒,卻又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她泫然欲泣地靠在他肩上。「我只是想幫你克服對水的恐懼,我……對不起……」
「為什麼你不懂?失去你,才是我現在最大的恐懼。」
從耳畔傳來的深情低語讓她感動不已,止不住眼淚,也控制不住滿腔的熱情,她主動覆上了他的唇。
「你不會失去我。」她以吻立誓。「我愛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我也愛你。」
他終於說出口。以為差點失去她的恐懼讓他明白,自己對這個女人的愛遠比想像的還要更多。
「還有,我要你,現在。」
他誠實地說出內心渴望,語氣霸道,卻沒有立即行動,直到她含羞帶怯地輕輕點頭,他才毫無顧忌地再度吻上她的唇。
這一刻,兩人對彼此的感情再無疑慮。
他們深情擁吻,熱切地渴求著對方,在異國飄滿玫瑰花瓣的美麗泳池裡,兩具火熱的身軀在水中緊緊交纏,連太陽也識趣地悄悄藏身在瑰麗的霞彩之後,還給這對愛侶最私密的兩人世界……
第十章
浪漫的峇裡島之旅不僅治癒了帥冠宇的恐水症,還讓他反過來愛上了水——不過只限於和俞雅玟一起待在泳池裡的時刻。
反正不管其他人如何抗議,他們兩個硬是甩掉那一大串電燈泡,自己玩自己的,二十四小時像連體嬰一般黏在一起,完全不在乎向眾人昭告兩人正在熱戀中,謝絕任何人打擾。
但美好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六天的假期轉眼過去,再不捨,大伙還是得打包行李,回台各返工作崗位。
他們兩人當然也不例外。
回來的隔天,俞雅玟到飯店報到,帥冠宇也回「萬能派遣」坐鎮,再也不能像以往在「豐瑜食品」上班時,可以整天膩在一起那麼幸福。不過兩人住在一起,至少晚上還能見面、談心,再不習慣也只能自我調適了。
可是,俞雅玟臉上的笑容,卻在上了幾天班之後,漸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愁。
帥冠宇注意到了,一開始以為她只是一時不適應新環境,又不習慣沒他陪在身邊,過幾天便會適應過來。
但一眨眼,過了快一個月,他發現她下班回家總是顯得很疲憊,越來越常不經意地露出當初接下總經理職位時,那副想努力卻總覺得力不從心的沮喪。
他憂心地問她是不是工作量太大?她說還好;猜她是不是遇上欺負菜鳥的混蛋,她又說大家對她都很好,還說是他太關心她、太在意她,操心過頭才胡思亂想。
真的是那樣嗎?
「在想什麼?」
洗完澡,俞雅玟看見他坐在床上沉思的模樣,好奇地問他一句。
「沒什麼。」他伸手,她立刻交出自己的小手,乖乖讓他拉上床,倚進那寬闊的胸懷。
「冠宇,你想跟我結婚嗎?」她含羞帶怯地仰頭問他。
「當然。不過——」他啼笑皆非地望著懷中心愛的女人。「俞小姐,你非得每樣都快我一步嗎?」
「什麼意思?」俞雅玟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
「先喜歡我、先跟我告白、先愛上我、先向我求婚。」他數給她看,一臉委屈。「虧我還在想要怎麼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求婚,結果還是被你先開口。是你太性急,還是我這個男人實在太失敗,談戀愛老是慢一拍?」
「誰先開口有什麼關係?」她輕笑,指尖在他性感的唇上游移。「你已經給了我很多永生難忘的回憶,不差這一個。你愛我,這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但我覺得不夠。」他執起她的手,印上深情的吻。「告訴我,你想要一個怎麼樣的婚禮?至少讓我滿足你這個願望。」
「嗯……」她歪著頭,認真想了半天,最後看了他一眼,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想看你打扮成王子,騎著白馬來迎娶我。」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騎馬沒問題,他小時候可是學過馬術的,但打扮成王子迎娶——他光想像那招搖的畫面就覺得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