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爺喜歡嗎?」
哈勒瑪旋即將解食刀和火鐮放進荷包內,再掛在褲腰帶上。「我會一直戴著,永遠不會拿下來,那麼你呢?想要什麼?」
「我已經有貝勃爺,其他都不要。」她很容易滿足。
他摟著她,只能點頭回應,因為聲音像被卡住了,發不出來。
「不過……可不可以有個小小的請求?」
「什麼請求?」他沙啞地問。
「明天可以讓我回去看額娘嗎?」寶齡說得好像自己要求得很過分,怕他不答應。「我好想她,也好想阿瑪。」
聞言,哈勃瑪大笑。「我還以為是什麼事,當然可以,不過這幾天我比較忙,沒辦法陪你歸寧。」
寶齡笑著搖頭。「沒關係,我只是回去看額娘有沒有好好的喝藥,不會待太久,很快就回來。」
「如果你想留下來過夜也沒關係,你們母女倆可以多說些話。」只要她開心,他也會開心。
「真的嗎?」她一臉欣喜若狂。
「當然。」哈勒瑪見她那麼容易滿足,在這一刻願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給她,包括他的命。「明天我讓婢女陪你回去。」
「謝謝貝勒爺。」
哈勒瑪見她開心得雙頰紅濫濫,已經急切地將她抱上炕床,俯下盛滿慾望和情意的瞼,好好地疼愛她一番。
*** *** ***
翌日辰時——
哈勒瑪刻意以一頂普通轎子送寶齡歸寧,另外還有兩名婢女隨侍在旁,本來不太放心,還想讓侍衛也跟去,不過這樣又太醒目,容易成為有心人士的目標,所以寧可低調些,不要太招搖。
「你們要緊緊地跟著福晉,不許離開她身邊半步,一直到進了提督九門巡捕五營步軍統領府,要是有個什麼差池,小心腦袋搬家。」他瞠著像要吃人的瞳眸,表情嚴峻恐怖,早已把行蹲安禮的兩名婢女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婢女連忙顫巍巍地點頭稱是。
「只不過是回家一趟,不會有事的。」寶齡失笑地說。
他就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進宮見過皇上,大約未時就可以離開,到時我也會過去。」
「我知道了。」她身上穿著粉紫色的便袍,襯著她紅潤的雙頰更顯得神采奕奕,相信額娘見了她這副健康的模樣,心中想必不會再有疑慮。
哈勒瑪為她掀開轎簾,等寶齡坐好,又交代轎夫別晃得太大,就怕她頭暈,這才目送他們離開貝勒府。
寶齡從小窗往外看,見他還站在原地,朝他揮了揮小手,直到看不見人為止,這才坐穩。
幾天前她接到姊姊派人送來的信,信上寫著姊姊已經懷了身孕,讓寶齡好生羨慕,真希望自己的肚子能爭氣點,早點有好消息。
轎子沒有晃動得太厲害,慢慢地往前走,來到熱鬧的市集,寶齡想到額娘最愛吃的點心:心想不能空著手回去。
「停轎!」她輕嚷。
聞言,轎夫在路旁停下,婢女透過小窗問:「福晉有什麼吩咐?」
寶齡自己掀簾下轎。「你知道哪兒有賣山楂蜜糕嗎?」
「福晉說的是金糕?」
另一個婢女馬上又接口。「說到金糕,自然是匯豐齋的最好吃最有風味了,就在前頭而已。」
「快帶我過去,我想買些回去給額娘吃。」說著,她吩咐轎夫抬著轎子跟在後頭。「走吧。」
婢女領著她走向匯豐齋。
「就在最前面,再拐個彎就看到了。」
「嗯。」寶齡滿臉欣喜的走進人潮,現在的她膽子也練大了,就算街上有這麼多人,她一點都不怕。「啊……」
她走得太急,不小心和人發生了擦撞,連忙詢問:「有沒有怎樣?」
趙世芳攬起了眉心,心情已經夠不好了,誰惹到她就倒大楣了。
「你長不長眼啊,走路小心點行不行?」前陣子回蘇州,真是丟盡了臉,大哥什麼功勞也沒立下,在其他人面前怎麼也抬不起頭來,讓她好著急,所以這次再來京城,得想辦法掙回面子。
見她態度不好,寶齡身邊的婢女趕忙出聲護衛。「咱們福晉已經說是不小心了,你還想怎麼樣?」
「福晉別理這種人。」另一個婢女想把她拉走。
寶齡搖了搖螓首制止她們。「是我沒看路……不好意思,有沒有撞疼你了?」說到這兒,總覺得這位姑娘很眼熟,不知道在哪裡見過。「你是……」
而趙世芳也同樣有這種感覺,美眸因努力思索而瞇起。「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福晉?這可是滿人才有的稱謂。
「應該沒有,如果姑娘沒事,那我先走了。」寶齡直覺感到不安,只想快點離開了。
瞪著那嬌小的背影半晌,趙世芳終於記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她不就是……對,沒錯,就是幾個月前在白雲觀跟在三爺身邊的那個小丫頭……」不過感覺不太一樣,不像那天見到時總是畏畏縮縮,看她的打扮,像是嫁了人,難怪多了幾分成熟。
「你知道她是誰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趙世芳身旁的方瀾突然開口問道,他們是來這兒跟日月會的其他兄弟會合,再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趙世芳有些納悶。「方叔是說剛剛那個女人嗎?」
「第一次見到她是跟在那位三爺身邊,於是我暗中跟在後頭:心想或許可以抓到三爺的弱點,好要他幫助咱們,只是後來你大哥不信任三爺這個人才作罷。」方瀾繼續說:「她是提督九門巡捕五營步軍統領鄂容泰最小的女兒,聽說三個月前嫁給了哈勒瑪貝勒。」
這番話讓她一怔。「狗皇帝身邊的四大貝勒其中一個?還真是想不到,不過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只要這女人在他們手上,就多了一樣籌碼,真是連老天爺都要幫她。「方叔先去會合的地方等其他人,我去去就來。」
「世芳,你可不要亂來。」不過他也沒有太認真的去阻止,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