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笑點頭,心急如焚的他沒有空閒跟她繼續閒聊,匆匆說了聲再見又跳上車,四處搜尋殷千夏的蹤影。
她到底會上哪裡去?難道是回南部去了嗎?易非凡的黑眸暗了暗,在腦海中迅速思索著她可能的落腳處。
忽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讓他的心一凜,快速的按下通話鍵。
「喂,我是易非凡。」
「非凡,不好了,你快回來,千夏現在正在跟寶弟道別。」彼端傳來章蘭馨緊張的聲音。
「你留住她,我馬上回來。」
簡短交代幾句,易非凡迅速收線,大腳猛踩油門,飛也似的朝家的方向狂馳而去。
隨便將車子停在家門口,他甩門跨下車,大步走向家門。
「汪汪!」只見寶弟孤單的坐在家門口,朝著主人歡迎的吠著。
「寶弟。」他摸摸寶弟的長毛,連忙四處梭巡殷千夏的身影。
「非凡。」章蘭馨著急的走向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千夏心情很低落,眼睛都哭腫了。」
「她人呢?」易非凡一臉凝重,視線不住的在她身後梭巡。
章蘭馨一臉抱歉的攤攤手,「對不起,我攔不住她。」
「她走了?」他愣了愣,雙肩沮喪的垮下。
她點點頭,好奇的問:「你們吵架了嗎?不知道為什麼,她還向我問到你父親的名字跟你家醫院的名稱,然後就急忙離開了。」
易非凡懊惱的抓抓頭,「是依芙。」該死,她問這些表示依芙肯定有拿家世的差距壓她吧。
「你妹?你跟家人聯絡了?」這真是個大消息。
「是他們找到我。」
「他們找你?」章蘭馨雙手交叉在胸前,凝視著他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行,我沒空跟你說這些,我要先去找千夏。」易非凡現在總算能體會什麼叫做無頭蒼蠅的感覺。
「等等,你這樣毫無目標的亂找也不是辦法,還不如把前因後果說出來,我們一起想個辦法吧。」章蘭馨提議。
考慮了半晌,他終於點頭,跟著章蘭馨走進家門,將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第十章
醫院的長廊,空蕩蕩的,偶爾有幾個人走過,但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彼此。
殷千夏特意挑了人煙最為稀少的午後時段走入醫院,這是離開易非凡前,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站在病房前深吸口氣,她舉起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道溫婉的女人聲音傳出來,殷千夏緊張的又深吸口氣。這不是易依芙的聲音,想必是伯母吧。
輕輕推開房門,她鼓起勇氣走進病房內。
病床上半臥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看起來有些虛弱,而病床旁則坐著一個中年婦人,一雙漂亮的眼睛像極了易非凡兄妹。
「你是?」易母困惑的望向她。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我是殷千夏,非凡……呃,易先生餐廳的員工。」她禮貌的自我介紹。
「殷千夏?」易母迅速與丈夫交換了個眼神。
「你怎麼會知道這裡?」易母對她的來意感到很好奇。
「嗯,我聽說伯父住院,所以特地來探望一下。」殷千夏將視線望向一直板著臉不語的易父,深吸口氣繼續道:「還有,我想拜託伯父一件事。」
易母看了眼不打算開口的丈夫,代替他道:「你說吧。」
殷千夏趕緊從大包包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交給她,「這裡面是我從各個報章 雜誌剪貼關於主廚餐廳的報導,請你們看看,就可以知道主廚的廚藝有多出色,甚至揚名國際拿下許多大獎,他絕對沒有辜負兩位對他的期待,只是他是在他喜愛的行業得到成功而已。」
易母翻開厚厚的筆記本,裡面都是關於La pasta E的報導,還有易非凡英姿颯爽的站在台上領獎的照片。
要搜集這些必須花費不少工夫,這小女生的確是有心呵。
「老伴,你看看。」易母將筆記本遞給丈夫,但他卻別開臉表示拒絕。
這老頭子,明明就想看得要命,還《一づ?「你不看的話就算了,我自己慢慢看。」她收回手,淡淡道。
「你也不許看。」這女人,從他生病之後,就變得這麼強勢啊。
「我為什麼不能看?這些都是兒子的成就,是我心旰寶貝的榮耀,我還要把它掛起來呢。」易母不以為然的反駁,還津津有味的翻閱著。
「你——」易父瞪了妻子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主廚真的是個最棒的廚師,我們每個員工都以他為榮,我希望伯父、伯母能夠諒解他當年的決定,支持他繼續在他的夢想中前進,拜託你們。」殷千夏朝他們鞠躬懇求。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 易母打量著她,故意問道:「你這樣求我們,是想得到什麼好處嗎?」
「不,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而且我也已經離職了。」她的神色黯了黯,不過很快的擠出一抹笑,「我只是希望主廚可以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打從他知道伯父生病之後,就愁眉不展,連工作上都頻頻出錯。」
「我知道他很擔心伯父的身體,也很希望可以恢復親人之間的情誼,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始……伯父、伯母,父母最大的心願不就是看著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嗎?更何況行行出狀元,主廚現在的成就絕對不亞於當一名醫生,請你們諒解。」
「是啊,父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老伴,當初我們剛生下他們的時候,不就是這樣想的嗎?」易母感慨的吁口氣,就連易父冷淡的臉龐也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
這小女生其實不錯嘛,為了非凡,竟然甘願冒著被趕出去的風險來「教訓」他們。易母滿意的看著殷千夏,對她的印象很好,一點都不覺得她像是女兒說的那種女人。
「真的是很抱歉,冒昧打擾你們這麼久的時間,那我先走了,希望伯父早日康復。」殷干夏又深深鞠了個躬,不等他們回應,像來時一樣突然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