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你在他心中夠不夠份量,這幾日應該就會知道了。」
這時,門外響起丫鬟的聲音——「小姐,您吩咐的事都安排好了。」
「嗯。」段秀雲卻轉過頭來看著香浮。「走吧,給你見個人。」
「誰?」香浮摸不著頭緒。
「見了你就知道。」
段秀雲帶著她穿過兩三座園子,穿過幾處簷廊,來到一座位處偏僻的廂房。
她站定在院子拱門前,示意香浮和她同躲在一旁的大樹後,悄目往院子裡頭探去。
六角亭裡,幾個丫鬟簇擁著一個五宮跟東方縱橫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數人大白天的就在飲酒作樂,浪笑調情聲不斷,一派委靡氣象。
乍見那張宛若刀雕斧鑿的臉龐,香浮的心頭不禁怦然,可隨即她便輕易地認出那不是他。
雖然有著最神似的樣貌,然而這人卻少了東方縱橫那眉眼之間無人可比的霸氣,更少了他渾身上下所昂揚的放肆狂妄。
看到這人,她完全信了段秀雲的話,心中更是不勝欷吁,對東方縱橫的同情與愛憐也多了許多。
「他,其實不像。」她淡淡說道。
「對柯!我也覺得很不像,可是我爹就是不肯死心。」段秀雲歎了口氣,她之前進京見皇上時,曾偷偷看過東方縱橫,以這個無名氏哥哥想要冒牌頂替真正的三王爺,皇上會被騙除非他眼睛瞎了。
「你爹他真的會那麼狠心嗎?畢竟……畢竟王爺也是他的親骨肉啊!」香浮看到了人,危機感大增,不由得有些發急。「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阻止呢?」
「其實這事是有辦法解決的。」
「怎麼解決?」一聽有辦法,她連忙開口問。
段秀雲卻話鋒一轉,「咱們來個交易怎樣?」
「嗄?」什麼意思?都什麼時候了還做什麼交易!
「我跟你保證,我有辦法讓王爺沒事,而且可以證明他是愛你的,只是彆扭的說不出口,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讓他取走我父親的性命。」
她不是想維護她爹,而是不想看到骨肉相殘的戲碼。
爹爹那邊她已勸說無效,如今只好從另一方下手。
聽到她的提議,香浮愕然地反手指了指自己,她哪有這能耐?
先不說東方縱橫是不是真愛她,只是因為彆扭而開不了口,要她設法保住西南王的命……這她怎麼可能辦得到?
「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這麼說,就是相信你做得到。」一個男人只要深愛著一個女人,就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皇上說了,段香浮是東方縱橫的弱點,他們這計,剛好各取所需。
人家都這麼說了,香浮也只能面帶難色的點了點頭。
段秀雲滿意的頷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要她服下。
她拿在手中,有些遲疑。「這是……」
「別問那麼多,吃下就對了。」
事到如今,能不照著人家的計劃走嗎?嘴一張,她將這不知名、不知用途的藥丸一口吞下。藥效立即發作,一陣強烈到讓她幾乎無法站穩的昏眩襲來。
下一刻,她整個人已經陷入黑甜鄉之中了。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不——
這是東方縱橫第二次瞧見香浮這麼毫無生息的模樣。
上一次,她渾身是血,像個破布娃娃的倒在地上,這一回,她卻像冰雕的人像,毫無人的生息的躺在地上。
心驀地一緊,原本急奔的步伐也忽然頓住。
他使出輕功佐以快馬,就這麼奔馳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趕來西南,瞧見的竟是這樣的她。
怎能不教人發狂?
抬頭,雙目含著熊熊的怒火,要不是隨後趕來的房君山阻止他,他只怕早失了理智的大開殺戒了。
「為什麼?」他咬牙問道,對於他們擄人的行為,他已經氣得想殺人了。
誰知道,他們甚至還敢殺了她?!
她的存在究竟礙著了誰,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黥般地想要傷害她,姨母如此,西南王及他女兒也是如此。
「你就這麼同你未來的丈人這樣說話嗎?」
「丈人?哼!這輩子你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殺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敢要他娶他女兒,他別肖想了!
「哼,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你知不知道……」看到東方縱橫自投羅網,自個大計眼看就要完成一半,西南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假思索的就想開口教訓這小子。
「爹!」冷冷的打斷父親的話,段秀雲冷酷的說道:「何必跟他說那麼多,殺了他,再將他的屍首往段香浮的身邊一擺,你的大業就成就了一半。」
西南王被女兒這一提醒也不想再逞口舌之快,的確,事情得快點進行才好,免得突生變故。
手一揮,大廳門外得了指示的士兵全衝了進來,將東方縱橫和房君山團團圍莊。
「你想殺了我?」
東方縱橫冷笑的看著眼前這番陣仗,雖然早就有風聲說西南王這個老賊對於皇朝有貳心,沒想到今天竟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郡主剛剛說了,殺了他大業就完成一半,這是什麼意思?他在朝中向來不管事,殺了他又有什麼好處?
「你若殺了我,不怕皇上舉兵來剿嗎?」
「不怕。」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西南王咭咭狂笑起來。「因為皇上壓根不會知道你死了!」
癡人說夢!
就算他能將他死亡的消息封鎖住,可皇上平白無故少了一個弟弟,不會去追查原因嗎?
不想跟西南王再廢話下去,他壓根無視在場環伺的那些刀劍,逕自往香浮的方向邁去。
西南王知道打小習武的東方縱橫的厲害,不敢跟他硬碰硬,連忙使眼色要士兵們上。
幾名大膽點的舉刀來砍,卻三兩下就被東方縱橫擊飛出去。
眾人於是不敢輕舉妄動,靜觀其變的看著他來到他的小妾身邊。
沒有激動的狂怒,也沒有任何形之於色的悲傷,他伸手卻輕顫,咬牙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鼻端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