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的思緒總往另一個方向去。
多不般配的兩個人!年邁的何董滿手金戒指、勞力士,一開口就像暴發戶似的吹噓自己的案子有多驚世偉大,至於身旁的蘇小姐,儘管被趙棠雍戲稱是阿姨,但是比起何董還是年輕了不少,雖然打扮有點誇張艷麗,厚重的粉底也不時流露出底下的滄桑風塵,可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兩個人的年齡還有一大段差炬。
「何董,抱歉,讓你久等了。」
「哈哈哈,沒關係,等別人不行,但是等趙先生就絕對可以啦!」這個被稱為何董的男人說話的時候,性好漁色的眼睛,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趙棠雍身邊的傅筱安。「咦,這位美麗的小姐怎麼稱呼?」
「傅小姐。」趙棠雍簡單帶過,沒有深入介紹兩人認識的打算。
雖然她是男人炫耀的工具,但是,也該有分寸,傅筱安懂。
「何董,您好。」於是她也不慍惱,回以淡淡的笑容,拿捏著得宜的禮貌。
只是,這個何董的眼神真讓人覺得不舒服,他到底在看什麼?為什麼死盯著她的雙腿不放?
再者,他身旁的女伴投射過來的目光也真是奇怪,為什麼會對她充滿敵意?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她們第一次見面才對啊!傅筱安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然而在她納悶的同時,只見雙方男性寒暄了幾句,就熱絡的一起下場打球,迫不及待的在對話裡刺探起合作的可能性,十足商人本色。
傅筱安不懂高爾夫球,這也是她第一次站在這翠綠的草地上,她不懂小小的一顆小白球,為什麼可以成就那麼多的政治、商業合作,唯一可以明白的就是——
趙棠雍真是個無時無刻不迷人的男人。
瞧,一樣是穿著球衣,人群中的他就是特別搶眼帥氣,一樣是拿著高單價的球桿,他的姿勢怎麼看就是無懈可擊的完美,就連他牽動身體線條揮桿打出去的球看在她眼裡,也是飛得特高、特遠,幾乎要沒入蔚藍的天際。
傅筱安崇拜的看著,直到感受到不約而同自兩個方向朝她投射的目光,才本能的看了去。
何董對她露出很詭異的笑容,猥瑣的程度,笑得她渾身不自在。
而另一道不友善的目光,毫無疑問是來自何董的女伴。只是在和她的目光對上後,對方又露出一抹異常燦爛的友好笑容,笑得傅筱安莫名其妙,只好含蓄的給了善意的回應。
「奇怪了,這兩個人怎麼這麼詭異?」她暗自嘀咕。
不想太掛念這種奇怪的氛圍,她轉而將注意力投注在前方的趙棠雍身上,亦步亦趨的追隨著他,偶爾遞水,偶爾替他抹汗,大多時候,她就安分的跟在他身後,靜靜聽他和何董以及一干作陪人士之間的商業對話,努力扮演好一個合格的情婦角色。
突然,趙棠雍側身朝她招手,她連忙快步上前。
「什麼事?」
「想不想打看看?」
「我?」她滿臉納悶。
「如果你叫傅筱安,那麼我問的人就是你。」
「可是我不會打啊!」
「你只要回答想不想就好,其他的廢話少說。」他霸道的說。
思索須臾,「……想。」她用力的點頭。
看他總是用那充滿力與美的力道,將小白球往前揮打出去,要說不羨慕崇拜,那是騙人的,她也好想試試看那種揮桿的快感。
趙棠雍笑了,「過來。」一把拉過她,將她圈護在懷裡,他那極具魅力的嗓音在她耳畔指導,「雙手學我這樣交握著,雙腳微蹲,穩住重心,待會揮桿的時候,身體要自然的擺動,然後帶出一股力道揮向草地上的球……」
他明明只是說話,可是卻讓傅筱安感覺整個人暈陶陶的,渾身漫起一股莫名的熱氣,好想就這樣待在他的擁抱之中,不要離去。
「準備好了沒?注意了——」
「……哦!好。」她趕緊回過神。
在趙棠雍的主導下,他們貼合的身體竟是意外的契合,神秘的力量帶動他們的擺轉,牽引著手中的長桿往小白球揮去。
那是一個很神秘的觸點,敲上了小白球的球身,將各方匯聚而來的力量投注在球體上,讓它奮力的往前飛騰。
好高、好遠!傅筱安不可置信的看著飛躍的方向,雀躍的眼神緊緊跟隨著小白球。
她轉過身,用那雙耀眼的眸子,滿是崇拜的望著趙棠雍,「天啊,實在是太棒了,我們真的把球打出去了欸!」不住的開心拍手。
凝望她天真的笑顏,趙棠雍感覺到心裡的某個角落被撼動了。
他瞇起眼睛,抗拒著自己這樣的戚動,只是強迫自己別開視線的同時,眼角眸光不經意的一掃,卻發現似乎有人在覬覦屬於他的東西……
不動聲色的冷笑,他一如既往的走著,在傅筱安跟上的同時,解下他手中的手套,「喏,給你,戴著比較不會磨傷手。」
「那你呢?」
他沒有回答,姿態是蔑視的,彷彿她的詢問很多餘,是對勇士的一種辱沒。
一個男人豈會在意那一點小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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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掬水往曬紅的兩頰拍洗,一股沁涼舒緩了臉上的熾熱。
傅筱安凝望鏡子裡的自己,眼睛是發亮的,兩頰是潤紅的,還有過去那總是勉強自己微笑的嘴巴,卻在今天笑得自然美麗。
對,美麗,那是打從心裡散發出來的風采,因為,快樂也是打從心裡發出的。
她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在生活的逼困中,她幾乎要忘了自己的個性也可以是這麼的開朗,金錢追得她幾乎無處可逃,可怕的病痛孤立了她和父親,讓他們無法跟這個世界接觸,是趙棠雍解放被困住的她,是他送給她開懷大笑的機會!
然而,想到自己方才像一隻麻雀似的在球場上喧嘩,讓他看盡了她不莊重的醜態,她就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