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說龍磐村的「藥仙洞」流傳著神仙賜藥的傳說,也因為這個傳說,她意外得知「藥仙洞」還藏著另一個尋常百姓所不知道的秘密。
她除了想證實是否真有神仙賜藥一事外,更想挖掘那尚未被世人知曉的事跡。
思及此,艷無敵的心中暗自滾沸著興奮的情緒。
「師姐……」迎向艷無敵若有所思的神情,那一瞬間,穆夕華心頭竟湧上一股莫名的慌張。
艷無敵朝她颯爽一笑。「你乖乖養病,等師姐拿藥回來,知道嗎?」
穆夕華抬頭,看著夕暉將艷無敵修長的嬌軀灑上一層薄薄的金光,襯得她蜜色的嬌顏,益發明艷照人。
柔唇淡抿,穆夕華瞧著師姐興致勃勃的神情,哪狠得下心潑她冷水呢!
一切就憑天意吧!
*** *** ***
這裡到底是哪裡?
艷無敵茫然地眨了眨明亮的雙眸,有一種身處夢境的錯覺。
放眼望去,寢屋裡聳立著她從未見過的雕紋石柱,懸在石柱上的八角宮燈所散發出的火焰光芒,映著鋪著乳白冷石的地,熾亮得緊。
身處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艷無敵緊抿雙唇,壓抑著不安的情緒,雙手落在身上冰涼的軟綢之上,警戒地打量起四周。
霍地,一抹清嗓打破她恍然的思緒。
「主母,宗主等著同您喝交杯酒呢!」
心陡地一凜,艷無敵被眼前這詭異的情形給弄混了。
「誰是宗主?你又是誰?」她輕蹙起蛾眉,看著身穿織錦花邊宮服、頭包青藍布帕包頭,眉目嬌俏的女子,不禁冷著嗓問。
「我是侍玉,往後將由我服侍主母的生活起居。」語落,這名喚侍玉的婢女,上前攙扶她下榻。「主母放心,同宗主喝過交杯酒後,您便可繼續歇息。」
「你別碰我!」艷無敵緊張的抽回手,試圖縮回床榻角落,拚命調整著呼吸,試著回想昏厥前發生的一切,想讓眼前所見之事都得到合理的解釋。
「主母……」婢女為難地瞅著她,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無語靜靜對峙了片刻,幾名蓄著滿臉白髯、面光紅潤的老者突地魚貫進入寢屋,朝她步步逼近。
如此陣仗讓艷無敵的心不由得一凜,雙手下意識想取出藏在靴旁的匕首,卻發現,現下此身詭異的裝扮,早已非她原有的裝束。
她屏氣凝神,雙眸直直瞅著來者,這輩子她從未嘗過如此驚慌、無措的感覺。
「主長。」婢女恭敬地福了福身。
其中一名老者揚聲對她說道:「先退下吧!」
待婢女退出寢屋後,數名老者毫不掩飾地打量起她,未消片刻,便聚在一塊對她品頭論足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艷無敵打斷他們的交談,眼神清冷地問:「這裡到底是哪裡?你們又是誰?」
聽聞她的問話,其中一名老者抬頭迎向她直視的雙眼,半晌才道:「主母目前正處在龐武聖朝。」
「龐武聖朝?」艷無敵斂眉,直覺這名稱既熟悉又陌生,她總覺得依稀在哪兒聽過這名兒。
她的思緒還未釐清,眾老者便抱拳作揖,齊聲朗道:「龐武聖朝,久候主母降臨。」
艷無敵不敢置信眼前所見與耳中所聽,只覺頭昏的感覺更勝之前。
老者見她仍呆坐在床畔,好言勸道:「主母既已入聖朝,就請隨喜娘移駕至前殿,以免錯過吉時。」
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讓艷無敵惱火地嚷嚷:「夠了,我不是你們的主母!」
無視她惱怒的模樣,老者呵呵笑道:「主母進入龐武聖朝,就是為了嫁給本朝宗主,這是上天指給聖朝的生機,主母違抗也沒用。」
「你們……真是……」纖纖玉指顫然地指著一群仙衣飄飄的老者,艷無敵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麼反駁才好。
「主母請多保重。」老者見她氣得俏臉生紅,扯了扯她榻前的編繩掛鈴,沒多久,便有婢女捧了杯水走了進來。
「侍玉,待主母喝下清泉水後便可至大殿。」
艷無敵從未遇過這樣的人,瞠著艷眸,寒著臉發起脾氣。「我不喝你們的水,也不嫁你們的宗主!」
她懷疑她碰上了一群食古不化的蠻人。
否則,為何聽不懂她的話,感受不到她的怒意。
「事到如今,主母不得不嫁。」
她柳眉微擰,彷彿聽到天大的笑話般冷笑了兩聲。「我為什麼得嫁給宗主?」
老者無視她的怒意,氣定神閒地開口道:「因今年宗主已值適婚年齡,主母的出現是上天的旨意,正好為龐武聖朝的司徒氏開枝散葉。」
耳底落入這自以為是的認定,艷無敵管不了方才惶恐的心情,眼波流轉的眸底早已燃著熾熱的火焰。
「我不嫁!我要離開這裡!」她幾近挑釁地嚷著,直覺這一切荒謬得可笑。
她話一落下,老者神色肅然地開口道:「主母只有兩條路可走。」
「我非聖朝之人,為什麼得任你們擺佈?!」艷無敵赤腳下榻,不相信依她的武功沒辦法擺平這些老頭子。
「主母確實非聖朝之人,就因為此點,主母非留下不可。」老者略頓,半晌後語帶遺憾的開口。「若主母真不願配合,那唯有遵循朝例。」
艷無敵被他臉上沉重的神情給驚駭住。「什麼朝例?」
「百年以來,從未有外人能闖進聖朝,朝例有記,闖入者若想離開,唯有祭天一途。」
「祭天?」身處在這讓她啼笑皆非的混亂局面當中,艷無敵有些茫然。
「是的,我們唯有忍痛讓主母回歸自然,進入萬靈輪迴。所以,屬下還望主母慎重考慮。」老者話一落下,在場所有人跟著在她面前屈膝跪下。
艷無敵似乎有些懂了,老者所謂的祭天指的是──處死。
他們會將她處死,因為她闖進一個與外界隔絕的神秘聖朝,因為她不願莫名其妙成為司徒氏傳宗接代的工具!
艷無敵渾身一震,內心百般掙扎。不允──她唯有死路一條;允──她尚有一線生機,或許還可以趁婚宴時,探探此地的地理環境,找到可以離開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