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沒有抗拒他的偷襲,也沒有驚嚇,她分心了。
但是……眼神怎麼這麼難過?真的不想和他分開嗎?
「為什麼這麼縱容我?」她低聲問。
「妳是我的女人啊,不該嗎?」他笑了。
到現在,她還在煩惱這種事嗎?
「我覺得,我比較像你的學生。」細數這近一個月的生活,她幾乎都是乖乖受教比較多。
「大部分的時間是這樣沒錯。」除了出門玩耍的時候。
「所以,我一點都沒有甜蜜的感覺。」愛情裡雖然不見得都很快樂,但至少要有一段蜜月期吧。
她連蜜月期都沒有,直接變成教育期,不哀怨才怪。
「妳想要怎麼樣的甜蜜?」她哀怨的表情令人莞爾。
「那要問你啊。」這種事應該是他要想辦法的吧?
「這樣啊……」
他毫無預警地橫抱起她,夏川夜驚嚇了下,連忙摟住他保持平衡,一會兒,她被放置在窗台上。
她不解地望著他。
「妳喜歡這裡嗎?」他問道。
「喜歡。」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問,不過她還是點點頭,老實回答。
「這一段像是流浪,又像旅行的生活,妳喜歡嗎?」他再問。
「喜歡。」雖然沒有錦衣玉食、沒有人伺候,有點辛苦的樣樣都得靠自己,但是好玩,也很充實。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活得像自己,夏川夜只是夏川夜,而不是別人眼裡的夏川家千金小姐。
「那麼,不要放棄。」摟在她腰間的手臂收緊。
「嗯?」
「如果沒有夏川家的富裕、沒有人保護和伺候,妳會害怕嗎?」
「不會。」以前她會懷疑,現在卻不會。因為她已經明白,自己也可以完全照顧自己,並不需要靠別人。
「夜,我無法給妳什麼甜言蜜語,因為我從來不是那麼浪漫的男人,我所能做的,是帶給妳生活的能力和體驗。」
拂開她臉上的髮絲,他好溫柔地望著她,「未來不是只有一種,而是充滿無限的可能性。就算天生環境無法改變,也不一定要勉強自己依照別人的設定去走。因為知道自己查正想要什麼的人,還是只有自己,所謂的『為妳著想』所作出的種種決定,不見得查的就適合妳。」
因為還年輕,所以改變的機會更多,現在就學會認命,真的太早了。
「所以……」她望著他,眼眶裡因為感動而浮著一層水氣。「你才那麼認真教我?」
他只是一笑,沒有回答。
「為什麼要那麼為我著想?」她語音更輕,就怕太過激動,會讓眼裡的水氣失了控。
「笨。」他戲罵一聲。「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妳。」這還用問嗎?
「你罵我!」她笑出來,眨掉眼裡多餘的水氣。
「妳沒聽過『愛之深,責之切』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說:你很愛我囉?」
抓住他的語病,她笑嘻嘻的模樣看來很開心。
「這……要這麼說也可以。」他索性大方承認。
可是他一承認,就換她嚇了一跳。
「怎麼,不相信嗎?」輕觸著她臉頰,他戲謔地問。
她搖搖頭。「我很意外。」
「放心吧,我不會騙妳。」一手托住她臉頰,他讓她靠入自己懷裡。
她閉上眼,把臉埋進他胸膛,語音雖然模糊,卻聽得出她在說:「謝謝。」
謝這近一個月來的種種,與他給予她的一切。
雖然從小受盡寵愛長大,也盡力當個乖巧優秀的小孩,但表面恭順的她,實際上個性很好強,脾氣也並不溫柔。
可是這些,都掩蓋不了她總是孤單一個人的現實。
而他,讓她感覺自己不再是孤單一人。
「不要客氣。」她是他培育的玫瑰呀。
「明天晚上,我們搭夜車往南走吧。」一路回東京。
「好。」他點頭。
即使再不捨,她也沒有奢求多一點時間,結束是早就知道的事,所以,她不逃避。
「今天晚上,抱我。」伸出手臂,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他。
「夜?」
她從他懷裡抬起頭,眼裡沒有閃爍的水光,只有一臉笑意盈然。
「請當成送我的離別禮物,不可以拒絕。」
她的眼神是認真的,意思也很清楚完整,他並沒有解讀錯誤。
「夜……」才開口,他的唇就被細瘦的手指搗住。
「不可以拒絕我,也不要問原因。」請成全她的任性。
又來了。那種不顧一切的執拗眼神,就像那天晚上一樣。
「那麼,條件交換吧。」拒絕不了這樣的她,至少也不能太吃虧。
「條件?」她堅定的表情瞬間轉為疑惑。
「給妳一個願望,妳想要什麼?」
「願望?」
「對。」
她輕笑出來。「答應我的要求,還給我一個願望,這麼吃虧的事,平常的你才不會做。」
「不是有句話說:吃虧就是佔便宜?」說不定……真正吃虧的人,並不是他。而佔便宜的人,也不是她。
既然他這麼說,她就不客氣了。
「那我的願望是:我要看花火。」
「好。」他點頭。
第五章
雖然他的嘴巴很笨,一點好聽話都不會說,可是他的行動卻剛好相反。
把她的扭傷做醫療處理過後,他開始辦理退房手續,然後叫了車,再把她從房間裡抱了出來,接著出發往附近的溫泉區。
拜她扭傷之賜,他們很早就回民宿,所以可以早早出發,在天黑之前就抵達預定好的溫泉飯店。
而抵達後,他就抱著她,一步也沒讓她下過地,對待她的態度,好像她是一隻脆弱的玻璃娃娃,深怕他稍不注意,她就會壞掉了。
不只如此,他對她說話的語氣還特別溫柔,眼神也是會迷昏女人的那種溫柔多情,害夏川夜受寵若驚之餘,還有一點消化不良。
這種對比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晚餐妳想在房間裡吃,這是去熱鬧的餐廳?」將兩人的行李放置妥當後,菊池鳳先這才問道。
「你要像剛剛那樣,把我抱來抱去嗎?」
「是啊。」她的腳不適合勞動過度,能不用動是最好的,所以舉凡要行走,當然由他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