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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唉,早知道不該在慶功宴上縱容她喝那麼多酒。可偏偏這一向我行我素的女生不肯聽他的勸,只憑一時高興,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喝。

  「好,那我唱小聲一點。」她快樂地點頭,小臉靠落他的肩.在他耳畔輕輕吹著氣息,「你快樂嗎?我很快樂——」

  沈丹青只感覺一陣氣血直衝腦門,他紅了臉,心跳快得不受控制。這不是快樂,這是……是對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孩最大的考驗啊。「丁蔚,你的……你的頭髮——」

  「怎麼了?」能不能別像這樣撥弄著他敏感的耳後?能不能別靠他那麼近讓他不得不感覺到她柔軟的嬌軀——雖然還只是青澀少女的身材,可依然足以撩撥他啊。

  「丁蔚,坐好。」他啞著嗓音,「快到家了。」

  「快到了啊?」她朦朧地應著,噗哧一笑,「我回去要告訴哥哥,他知道我們贏了一定很高興。」

  他聞言,輕輕皺眉。

  「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高昂的嗓音忽地沉黯,「他一定會。」

  「丁蔚。」他不忍地輕喚,可以感覺到她心情突然的沉落。

  「是不是到家了啊?」她低聲問,望著路旁一株熟悉的木棉樹。她還記得,這棵樹上有她和哥哥的簽名。「停車。」

  「怎麼了?」沈丹青停下踩動自行車踏板的雙腳,回頭望著她。

  她跳下車,獨自走向路邊的木棉樹,右手撫上粗糙的材於,緩緩摸索。

  「你怎麼了?」他不解她的舉動。

  「我在找簽名。」她蹲下身,終於在樹於低處找到童稚的簽名,「丁毅,丁蔚。」她望著字跡迷濛地微笑。

  「這是你跟丁毅學長的傑作嗎?」沈丹青來到她身後,費力地辨認經過歲月流轉,逐漸斑駁的字跡,「我要做最偉大的哥哥——丁毅。我要做最偉大的妹妹——丁蔚。」哺哺念著孩子氣卻感人的直言,他心一動,深幽的眸望向丁蔚。

  她抬頭望他,嘴角微揚,「你看我那時候的字多醜,偉大的偉還少寫了一橫。」

  「這是什麼時候留下來的?」

  「八歲吧。那時候知道爸爸跟媽媽要離婚,媽媽要帶著我離開,我天天哭,哥哥便安慰我,他告訴我,不論我們相隔多遠,他永遠都是我的哥哥。他要做最偉大的哥哥,他希望我能做最偉大的妹妹。」望向他的明眸瑩瑩,「丹青,你說我能不能做到呢?」

  「你能的。」他蹲下身,溫柔地伸手收攏她隨風飛揚的秀髮。

  「是嗎?」眸光淒楚,「可我老覺得自己做不到。有時候,我真的覺得當一個女生我什麼也做不到,我連……連棒球也不能打,連哥哥的願望也不能替他完成。我還……」她深吸一口氣,嗓音微哽,「還讓爸爸失望,我知道,他心裡很希望我是男孩的,這樣,他就能後繼有人——」

  「別這麼說,丁蔚,別這樣。」他心疼地撫摸她的頰,恨不能幫她拂去滿身痛苦,「你爸爸應該覺得光榮,他有你這麼一個好女兒。你這麼好,這麼堅強,這麼孝順,一心一意想討好他。」他一個勁兒地讚美,可她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他慌了,七手八腳地拍撫她的背,想安慰她,卻不知說什麼好。

  「丁蔚,哎,丁蔚,你聽我說——」

  「沒關係,我明白。」察覺他的慌張,她微笑了,站起身,伸手將他也拉起來,「我沒事的,丹青,不必擔心我。」

  「丁蔚。」為什麼這麼堅強?這女孩,簡直堅強得令他心痛。

  「走吧。」她牽著他的手,「送我回家。」

  「嗯。」他點頭,手臂一緊,將她纖細的身軀擁入自己懷裡,然後扶著她緩緩前進。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了丁家門前,可讓他們意想不到的,大門口竟站了一個高大的身軀。

  那是個頭髮半白的男人,他冷著眸注視兩人,神情陰沉。

  「爸!」丁蔚驚喊一聲,神智一醒,酒意全消,繃緊了身軀。

  是她父親?

  沈丹青也一愣,連忙朝男人問好,「丁伯父。」

  「你是誰?」質問他的語音冷冽。

  「我是……丁蔚的同學。」

  「同學?」丁成遠瞪視他好一會兒,接著,一展臂將丁蔚拉離他的懷抱,「站好!原來你這陣子這麼晚回家都是跟男孩子鬼混去了!」他嚴厲地斥責女兒。

  「丁伯父,請別誤會。」見丁成遠怒意勃發,沈丹青連忙解釋,「因為丁蔚是我們棒球隊的經理,陪著我們一起練習,所以才會經常晚回家。」

  「還找借口?那她這身酒味是怎麼回事?你們球隊難道是拿酒瓶來練習的?」

  「不,是因為今天我們贏了球,大家高興就喝了幾杯……」

  「別跟我狡辯!」丁成遠憤怒地打斷他的話,「總之未成年的小鬼喝酒就不對!」

  「我們不是小鬼……」

  「丹青,算了。」見局勢愈發緊張,丁蔚連忙插口,「你回去吧。」

  「丁蔚。」沈丹青皺眉,不放心讓她一人面對父親的怒氣。

  「你快回去吧。」明眸蘊著祈求,「我沒事的。」

  「那……好吧。」他不情願地答應,跟著,禮貌地對丁成遠點了點頭,「伯父,我走了。」

  「哼。」丁成遠理都不理,直接把丁蔚拉進屋裡,「跟我進來!」他怒氣沖沖地命令,摔上大門後,轉身瞪視女兒,」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球隊贏了比賽,所以……」

  啪!丁蔚還來不及解釋,便被父親甩了一巴掌,她伸手按住疼痛的頰,狼狽地望向父親,「爸。」

  「你真……真氣死我了!」丁成遠青著臉,紅著眼,渾身發抖,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不要臉的女兒?這麼小就懂得跟男人鬼混?三更半夜,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你……你是不是存心要氣死我?」

  「爸,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話時別插嘴!」他怒瞪她,「誰教你這樣沒大沒小了?敢頂我的嘴!你媽這幾年是怎麼教你的?都把你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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