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登登∼
他的MSN訊息跳入她的視窗。
「我晚上有事情,不能送你,你自己回家,路上小心點。」
她想回他「有什麼事」,想想又覺得太僵硬,於是改成,「有什麼事情啊。」這樣可愛點了吧,她牙癢癢的想。
「秘密。」
「可是我想聽。」撒嬌。
「不能說。」
「那你稍稍透露一點給我就好了。」
「還是不行。」
有沒有搞錯,她都已經退而求其次了,居然還不行?
果然,是不能說的秘密。
夏若晴忍住掀桌的衝動,內心開始快速考慮一切的可能性,笑得那麼開心,一定是跟傅名蘭有約吧。
可惡。
她決定今天晚上要早點下班,先去他家,用破壞環境的方式破壞約會,讓她這麼傷心,她絕對不放他們好過。
第一步是把他原本那個粗得要命的軍用被單換上,然後再把全部的食物拿走,最後去樓下子母車拿幾包垃圾上來丟在床下,臭死他們──想到兩人可能因為太臭而不得不起身尋找臭源時,夏若晴忍不住露出一點笑意。
登登登,賀以捷的視窗又跳進來,「想什麼,笑得這麼恐怖?」
「秘密。」打出這兩個字時,她突然有種很爽快的感覺。
秘密嘛,要的話她也有啊。
她現在一肚子秘密,例如,要怎麼樣才會讓他們完全不想約會,而且不會懷疑到她頭上來。
哼∼
***
雖然告訴自己要沉著忍耐,但就在無意間聽見賀以捷打電話到「幻影俱樂部」訂位時,夏若晴當下決定拋棄上一個作戰計劃,直奔現場。
最好他們在裡面有什麼親熱行為,然後她抓準時間出現,不吵,不鬧,就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讓他慚愧。
接著就是隻字不提,對他更好更溫柔。
下次當他又想跟傅名蘭約會時,一定會想起她紅通通的眼睛,沒完沒了的淚水,以及不吵不鬧的安靜,然後會內疚,會心疼,當天自然沒心情,只好吃點東西就送傅名蘭回家,一次兩次之後,傅名蘭就火大,再也不跟他出來。
完美。
但問題來了,她要怎麼出現在幻影,而不讓他起疑她是來捉姦的?她平常不愛跑俱樂部,裡面也沒有認識的人,自然的出現好像有點困難……
可惡,到底要怎麼自然出現?
茶水間裡,夏若晴一邊弄著小劉的咖啡,大劉的茶,雅麗的果茶,一邊想,但直到所有的咖啡熱茶都端上桌,還是沒能想出一個好方法來。
後來只能說天公疼好人,因為是小週末,因此大劉小劉搶約雅麗,雅麗原本想約她一起,但她滿腦子如何捉姦,於是推說不會跳舞。
「那容易。」雅麗說,「不然我們別去舞廳了,改去俱樂部吧。」
小劉立刻贊同,「俱樂部好,我也比較喜歡俱樂部。」
大劉也不落人後,「上次我們聚餐去的那間還不錯,不然就去那邊好了。」
雅麗似乎頗感興趣,「喔,好啊,那間我也滿喜歡的。若晴一起去吧,欸,那問叫什麼來著?」
大小劉一起回答,「幻影俱樂部。」
夏若晴突然眼睛一亮,「幻影俱樂部」?那個色狼不就是要去「幻影俱樂部」嗎?這名字又不是很常見,應該不太可能會有兩家。
如果他們一群人去,那就太正常了。
她知道那間俱樂部本來就是恆星編輯們的愛地,現在就是有資歷的編輯想帶小菜鳥去開開眼界,小菜鳥因為男朋友說有事,加上不希望被認為不合群,於是只好勉為其難答應。
然後就在小菜鳥來回洗手間的途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正想過去打招呼時,卻發現男人身邊還有個女人,而且兩個不像話的就在沙發上熱吻起來,小菜鳥心碎得無法移動,只能呆呆站著,直到男朋友發現她……
太、完、美、了。
「怎麼樣?」雅麗問她,「一起去吧。」
即使內心已經感謝得要跟雅麗下跪了,但為了不要讓自己看起來太奇怪,於是她一如往常,乖巧一笑,「好。」
***
夏若晴一進「幻影俱樂部」就想直接跑全場一圈,找出那賀色狼的位置,好就近監視,但也明白這樣實在太詭異了,於是她只好忍耐。
在第一輪的飲料喝得差不多時,她看看時間差不多,於是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然後拿起包包,快速離開。
「幻影俱樂部」之所以受人歡迎,就是因為隱密。
每個座位之間,有點像是包廂設計,可以放鬆,但又不是全然的密閉,因此只要往裡一望,很好發現裡面的人長什麼樣子。
她順著東邊走道一間一間看過來,居然都沒有,難不成在西邊區塊?看看手錶,已經十分鐘了,現在還不回去的話,一定會遭受到那種「大便嗎?」的屈辱眼光,但是……
吼,算了,大便就大便,她非得找到賀色狼不可。
快速移動到西區,再一問一問看過來,居然也沒有。
奇怪,她明明聽見賀以捷訂幻影俱樂部今天的位置啊,難不成還有其他神秘包廂──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看到眼前一男一女有說有笑的走過來,媽呀,這不是他們兩人嗎?
怎麼辦?怎麼辦?這邊離洗手間好遠。總不能說是去洗手間經過,情急之下,夏若晴連忙就地蹲下,藉著大盆植物掩護,只要他們都不對這盆半個人高的植物感興趣的話,應該不會發現有人蹲在後面。
就看到兩人經過他面前,被侍者帶到植物旁邊的空包廂。
賀以捷對侍者交代,「一杯威士忌,一杯咖啡,吃的東西你看著搭配一下。」
夏若晴一聽就有氣,他連她對櫻花杯的執著都不懂,卻記得別的女人喜歡吃什麼喝什麼。
「你這樣出來不要緊嗎?」傅名蘭笑意盎然的聲音,「別怪我沒提醒你,今天可是小週末喔。」
「沒辦法,誰叫我有求於你。」
「沒錯,我最喜歡人家求我了,那種因為幫忙對方,而敲詐對方的感覺實在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