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收益還不錯。」程淨只有這點滿意,她替谷劍秋計劃的投資都是升值的。
「別讓人家失望,有空多聯絡,用美人計也沒關係,反正不管你怎麼做,一定要保住他!」
「知道了。」主任的要求並非無理,她自己也明白,像這樣金主級的客戶,萬一讓他溜了,不只她自己大難臨頭,整個部門也會元氣大傷。
主任離開後,程淨繼續工作,卻一直無法專心,她瞭解自己的問題在哪,再不做點什麼她會抓狂的。
終於,她撥了一通電話給谷劍秋,並非撥到「擎宇銀行」的總機,那可能永遠也找不到人,谷劍秋留了私人手機號碼給她,這卻是她第一次打給他,亂緊張的。
電話接通了,她壓著胸口慌亂的心跳,謹守禮貌的態度開口。「谷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寶貴時間。」
那天晚上她才叫他走的,現在卻自己打電話來,唉,人生就是這麼矛盾,如果有辦法的話,她想對他說聲抱歉,無論怎樣,她哥哥打人就是不對。
「我現在不忙,你有事請說。」谷劍秋揮手暗示五名助理閉嘴,他正在車上開臨時會議,但為了程淨,什麼都可以停。
「其實……我每次都只有寄信給您,沒有電話聯絡,覺得很不好意思。」她表現得真的太糟糕了,最公私不分的人其實是她。
「沒關係,我們彼此都忙,我可以瞭解。」他怎麼捨得責備她?他虧欠她的太多了。
「是這樣的,我想幫您調整一下投資規劃,我研究了幾檔基金都不錯,現在是適當的進場時機,如果您不反對,我就幫您買下來,詳細的資料我再寄給您看。」
「嗯,就照你說的去做,多謝。」她所要求的,他都會答應,只除了忘了她,或不愛她。
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過問?害她一陣心虛又心煩,太好說話的客戶也是種折磨,她只能靠自己的良心辦事了。「也謝謝您給我這個機會,再見。」
「不客氣,再見。」他很高興她打這通電話給他,雖然只是公事上的聯絡、只是幾句客套的台詞,卻已經是他最大的滿足。
五名助理都睜大了眼,對總經理那幸福的微笑感到詫異,原來他也會有如此的表情啊。
電訪就這麼結束,程淨暗罵自己豬頭,想道歉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真沒用!
聽谷劍秋平緩的聲音,似乎也沒什麼感情,應該是放棄了吧?哥哥把他打得那麼慘,他要是有點自尊,應該是會放棄了,今後他們只剩公事關係,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她會想歎息,而且是長長不斷的歎息?
午餐時間,魏如萍跑來找程淨吃飯,儘管彼此都還有工作要忙,但Women\'s Talk是不能等的。兩人先到員工餐廳買了午餐,來到附近的一處小公園,這裡沒有其他同事,想說什麼都行。
魏如萍嘴裡還塞著飯菜,等不及就要發問。「小淨,你瞭解我這個人是藏不住心事的,我真的很想問你,你對谷劍秋到底是什麼感覺?」
「感覺是……我也不知道。」程淨坦白地回答,愛與恨,懷念和陌生,全都混雜在一起了。
「不知道?我以為你會說沒感覺呢!」魏如萍露出驚恐的表情,差點被食物噎著,趕緊暍了口珍珠奶茶。「慘了,天蔚一定氣炸了!」
「你千萬別告訴他,也別讓我爸媽知道。」程淨嚴正警告,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連她自己都還無法釐清,絕對不能驚動家人,為了她的感情路不順,他們不知道已添了多少白髮。
「啊?要我不說很難耶!」魏如萍一臉為難,卻不得不妥協。「好啦好啦,我答應你,如果我說出去,就處罰我越減越肥好了。」
「不管我對他還有沒有感覺,以前找被他拋棄就已經很慘了,現在的我好不容易恢復平靜,不可能讓自己成為他的外遇對象,那更慘。」她不能白費這三年的努力,萬一走回頭路,甚至走上了歧路,沒有人會同情她,包括她自己,只能怪自己笨。
魏如萍心想也有道理,換作是她,也不想成為炮灰以後又被二次轟炸,那簡直連泡沫都不剩了吧?「我問你,如果他離婚了,你會考慮嗎?」
「我不想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程淨不再是愛幻想的小女孩,如果把希望放在一個已婚男人身上,那無疑是自找苦吃,有辱她的新名字和新人生。
「可是很有可能啊!他跟他老婆的感情又不好,哪天離婚了也不奇怪,我看他那天晚上來找你,非常有誠意的樣子,就是專程來祝你生日快樂,結果被天蔚打得那麼慘,還一直跟你們道歉。坦白說,我覺得他很愛你耶!」魏如萍在信用卡部門工作,老是跟一些懊悔不已的卡奴打交道,身經百戰的她已練就超強的能力,能分辨哪些人是真正自責,哪些人又是說說而已。
程淨知道這些話有道理,但她實在無法面對。「拜託別說了……」
「歹勢、歹勢,你就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吧。」魏如萍低頭吃便當,沒兩秒又抬起頭,認真地叮囑:「不過你們如果有什麼新進展,一定要先告訴我喔!」
程淨再次被好友打敗,她怎麼會跟這位八卦女王成為好姊妹?然而,八卦不都是來自於人嗎?無風不起浪,若谷劍秋不來打擾她的心湖,也不會有這些漣漪波動,愛情是個難題,平靜更是個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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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顏家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為了慶祝顏嘉良六十五歲的壽誕,親朋好友們全都到齊。
顏家的親戚相當多,串成一道食物鏈。眾人拚命巴結顏嘉良,顏嘉良只寵愛顏采衣,顏采衣有如公主高高在上,想怎樣就怎樣,隨她高興。谷劍秋在此格格不入,由於公主對他不聞不問,大家認定他是個「外人」,沒有人在乎他,他也不在乎誰,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戲,而他擔任的角色只是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