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著澎湃的情緒,邢炤說:「如果你沒被錄取呢?」
「至少我來過了。」
「就算錄取了,還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你有自信一定能過得了?」
「不努力過,怎麼會知道?」她熱切的望著他。
所有的設想都演繹過了,對答之間的流暢無虞,只是綺年沉淪的目光還是不免失控。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舉手投足間,完全把那身手工西服的超優質感呈現出來。
邢炤迎著她的目光……該死!這女人又露出那種「色迷迷」的眼神來了。
她雙瞳的溫度,直接熨燙他的心。
在彼此眼波的傳送間,那種一度失去的激奮重新回到邢炤的體內,他好想上前緊緊擁她入懷……
「你還是走吧。」」線理智讓邢炤有了另種抉擇。
綺年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子?
他怎麼可以用著那般溫柔的眼神,來道盡狠絕的字句?
她痛徹心肺的低咆:「為什麼要我走?」
「因為你不是真心來工作的,而這裡是個工作場合,你聽清楚了嗎?站在這個位置,我的職責就是幫公司找有能力勝任的人!」
「不清楚!」綺年豁出去了,她嚷道:「不管你是站在什麼位置,你憑什麼那麼武斷?你憑什麼認為我無法勝任?」
「因為……」他也火了,「因為你的用心根本不在工作上!」
「你錯了!」她不馴地仰起小下巴,「不論用心是什麼,我都會把工作做好……除非你根本就是害怕!」
「我……害怕?」害怕她把公司搞的雞飛狗跳?
「對,你害怕。」綺年走近他兩步,「你害怕我接近你,怕自己會……被誘惑。」
邢炤睜大眼,望著跟前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女人……他的眼不禁擠出笑紋來。噢,這丫頭怎麼總是妙得讓人無法自制?
「你就真的那麼有自信,一定能誘惑得了我?」霎時,他探臂將她一把扯入懷裡,然後附在她耳頸處似在聞什麼……粗嗄對她耳語道:「你的催情牌痱子粉呢?不用法術了?」
「用了。」敏感處的奇癢讓綺年微微顫慄,喘了口氣,執起他的手按往自己心窩處。「在這兒。」
「我的法術全擱在心裡頭了,你……怕了嗎?」她又問了句。
「隨時等候指教!」斂去眼裡的波動,他極具威脅的在她耳邊道,縱聲揚笑之後放開她。
走往桌前,他說了:「明天你就可以正式上班,當然,如果覺得不適任,我隨時可以要你走人。」
她楊頭大聲應道:「謝謝總經理,我一定不負所望的!」
「很好。」他迎接著她挑釁的目光。
jj jj jj
綺年當真在公司待了下來。
但是,邢炤卻很想知道,她到底能撐多久?
於是今天,綺年的桌面多了堆積如山的檔案文件。
「這是什麼?」綺年抬起頭仰望那座「山」。
秘書美珍面有難色道:「是有關公司離職、陞遷異動的各種人事資料,還有一些承包商、下游廠商的過往檔案……總經理的意思是說,請你在今天一定要全部重新整理登錄。」
「今天?全部?」綺年再也坐不住地跳起來。
「是啊……」美珍甚是同情地道:「總經理他還說……」
「說什麼?」
「他說,如果你想繼續待下去的話,最好是今日事今日畢。」
「嘖嘖!」搭腔的會計對著綺年,無限哀悼的說:「完了!這下子你肯定是要回家吃自己了。怎麼可能趕得出來?總經理根本就是存心刁難嘛。」
對,就是這樣子!早已忙得渾身酸痛的綺年,再也控制不了那種憤恨了!
難道他看不出她的賣力嗎?難道……他就真的這樣絕情,非逼定她不可?
「混賬東西!邢炤,你太沒有良心了!」
就在綺年破口大罵的時候,四周抽氣聲頓時不絕於耳。
大夥兒全被她給嚇呆了!這菜鳥剛剛罵了什麼?
綺年贏得全體同仁「不知死活」的最高評價。
「噓——」善良的秘書美珍趕緊將她按下,「你小聲點……這……要是不好做,那你就不用太勉強自己嘛。」
怎麼?又來個勸退?綺年一屁股坐下,緊咬著牙,她的小手開始往那座「山」翻動。
「你……真的要做?」美珍愣了愣。
「不做,拿這些擺在這兒會好看一點嗎?」綺年沒好氣應道:「誰教他是總經理,出錢的老闆最大!」
美珍卻誤解了她的意思,忙不迭道:「忘了告訴你,總經理也說了,如果你真的放棄了,那麼他會特別通融,馬上發你薪水的。」
他會通融?!綺年聞言,又難遏那一口氣,啪啦吼了:「他根本就是全世界最不講道理、最冷酷無情的人……他根本就是沒心沒肺、沒血沒淚……」
這一次,四周卻是安靜得駭人。
咦?全昏死了?綺年冒出頭來,正好迎接邢炤那道精銳眸光。
死定了!假意忙著手邊事務的一夥人,屏氣凝神,豎高耳朵,等待「噩耗」的傳來……
只是,令大家不解的是,居然……沒有!什麼也沒有?!
明明聽得一清二楚的總經理,望了綺年兩眼,竟然只說了句,「凡事量力而為吧。」然後就轉身走人。
「呼——」見邢炤走遠.同事趕緊湊上來,對著綺年捏了一把冷汗,「我還以為你慘了。」
「慘的人是他。」
他?總經理?那名同事被綺年的話,嚇得又跌回自己座位去了。
綺年開始不吭聲地栽入那堆積的文件中……她要讓他知道,他這樣子是沒有用的,她不會就這樣認輸的……
時間無情的流逝。下班了,同事們一個個地走了。
「你還在忙?」
「算了……你何必死心眼呢?」
「要不要我幫忙?」
綺年平時的熱心親善,倒也在此時得到了最忠誠的回應。可是,這些關懷,對她卻是沒什麼實質幫助的,她甚至忙得沒空去應話。
連續幾個小時下來,綺年幾乎覺得骨頭快散了……她拚命地揉著酸澀的兩眼,努力看清楚上頭密密麻麻的字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