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搶救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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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她抱著醒酒瓶及兩隻水晶杯,刻意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上前。「要不要來喝酒?」聲調的尾韻上揚,傳遞著歡欣。

  程予歡一愣,怔望著她不請自來,坐在他身畔。

  「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你爸媽不會擔心嗎?」他澀澀地問。

  「放心吧,我已經跟他們報備過了。」她嫣然一笑,忽然舉高醒酒瓶,瓶內的液體呈現迷人的紅寶石色澤。「當當!你猜這是什麼?是產自勃根地的絕妙紅酒喔!葛羅菲爾這個釀酒師你聽過吧?這酒就是他釀的。」

  「葛羅菲爾釀的?是『朋瑪』嗎?』

  「對,就是『朋瑪』。」朋瑪是法國勃根地地區一座特級葡萄園,出品頂尖好酒。「這是我前幾天從董事長的酒窖領來的,本來就打算今晚的宴會結束了,跟你一起喝,酒已經醒過了,你要喝嗎?」她問,璀璨的眼眸為這淒清的夜色添了一絲明亮的光彩。

  他心一動,不覺點了點頭。

  她為兩人各斟一杯,將其中一隻酒杯遞給他。「我們來乾杯,就當是慶祝今晚的宴會料理圓滿成功!」

  水晶杯輕輕撞擊,清脆的聲響驅走夜的寂靜。程予歡手握杯腳,輕輕搖了搖杯身,杯緣透出一股豐富深邃的花果香,他嗅了嗅,淺啜一口。

  「好喝嗎?」方雪笑問。

  他閉上眸,仔細品味在唇間躍動的酒精,紮實的丹寧,略帶野性的口感,不愧是名釀酒師的傑作——

  「好喝!」

  兩人靜靜地喝酒,喝完一杯又一杯,直到兩人都感覺微醺,胸口竄燒著某種奇異的暖流。

  「謝謝你,娃娃。」程予歡首先打破沈默,他望向方雪,嘴角淡噙笑意。「你怕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拿這瓶紅酒來鼓勵我,對不對?」

  讓他發現自己的心思。方雪微微尷尬,臉頰紅濫濫的。「那你心情好一點了嗎?」

  他點頭。

  「那就好。」她喜悅地揚唇,又為他斟酒。「再喝一杯吧!」

  他正想舉杯就唇,口袋裡匆地傳出一串短促的聲響,他掏出手機,默默觀看。

  「有人傳簡訊來嗎?」她試探地問。

  「是夢蘭。」

  「是她?」方雪訝異。

  「其實她之前就有傳一通簡訊過來了。」他解釋。「她向我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予歡,是他們一直逼我,我沒辦法!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傷了你的心,原諒我好嗎?

  席夢蘭在簡訊裡一再道歉。

  為什麼不回我簡訊?我們的兩年之約還有效,對吧?

  程予歡深思地注視簡訊內容,良久,他終於按下回覆鍵——

  當然有效,別再胡思亂想了,夜深了,你好好睡吧!

  「你回她什麼?」方雪好奇地問。

  他給她手機,讓她看兩人交換的訊息。

  「這麼說你原諒她了?」她黯然,說不清心內是何滋味。他為何如此輕易原諒?「可是她實在不應該當眾那麼說的,你們明明沒分手。」

  他搖頭。「雖然我們有兩年的約定,但我能不能做到,還很難說,所以名義上,我們可以說是分手了。」

  這怎麼能算?方雪鬱悶地鎖眉,為程予歡抱不平。她不明白他怎能如此平靜地看待這件事。

  看出她的懊惱,程予歡淡淡一笑。「或許你不懂,娃娃,上流社會會以一個女人的男伴來衡量她的價值,而我現在的地位,配不上夢蘭。」

  所以,他就默許自己的女友當眾以言語背叛他嗎?「你真的不怪她嗎?」

  「以前可能會,現在我已經懂了,其實人性是很脆弱的,我想夢蘭當時一定覺得很丟臉吧?也難怪會說出那樣的話。」

  「可是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依然忿忿不平。「如果她真的愛你,就應該挺你到底,不論你變成怎樣,都跟你同甘共苦,不是嗎?」

  他聽了,嗤聲一笑。「那是理想,是童話,你都長這麼大了,還相信這些嗎?」

  很好笑嗎?「我相信,不可以嗎?」她不服氣地咬唇。

  他深沈地凝視她,雖然她的想法近乎天真,卻有股奇特的魔力,緊緊地拉扯他心弦。

  「當然可以。」其實他也很想相信,也希望這世上有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他悵然一歎。「其實你不必為了我這麼生氣,之前你不是說過嗎?就把這一切當成是我人生的試煉。」

  她的確說過,可這試煉太殘酷了,一個個接踵而來,連他鍾愛的女人也如此傷他。

  「你……那麼喜歡她嗎?」她沙啞地問。他到底是愛上她哪一點?

  「嗯,我很喜歡她,從大學的時候就喜歡。」程予歡坦承。「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愛就愛了吧!夢蘭的個性其實有點嬌、有點傲,脾氣也倔,但有時候又很溫柔,很會撒嬌,還有些女人的小心機——說真的,我挺愛看她玩那些小心機的,那時候的她,特別有魅力。」說著,他忽然笑了,笑裡情意滿滿。

  方雪看了,悚然一驚。他是真的很愛席夢蘭,很愛很愛,他毫無保留地付出一顆真心,可對方卻……

  她驀地喉頭一梗,好為他心酸,淚珠在眼眶無助地結晶——她其實是捨不得啊!他明明是個大男人,有肩膀挑起一切重擔,她卻好怕那擔子太重太沈,壓痛他。

  如果是她,一定不會那樣當眾令他難堪的,她不會只用簡訊道歉,一定會跪下來求他原諒。

  他值得一份更真誠的愛情,多些奉獻,少些算計,他值得的……

  「娃娃,你怎麼了?你哭了?」

  「我沒有,沒有!」她連忙跳起身,狼狽地用自己雙手湮滅證據。

  擦乾了淚,她又甜甜地笑了,以笑容掩飾真心。

  他看著那笑,也不知是否看透了什麼,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緩緩在眼底蔓延。

  「我們繼續來喝酒吧,喝個不醉不歸!」她朗聲提議。

  「我們不是已經在這裡了嗎?還要『歸』到哪裡去?」他配合她開玩笑。

  「不管不管,總之喝就對了!」她拿起醒酒瓶,發現裡頭已經空了,愣住。「怎麼已經喝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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