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他算是完成一半計劃,另一半就得完全靠自己。
三天後,他和羅孅孅在一次拜訪客戶的途中,發生了一場車禍,有一輛未掛車牌的轎車,不曉得什麼原因想要撞羅孅孅,侯希文為了救她,自己被車撞傷,必須馬上送醫。
「希文,你振作點!」看著渾身是血的侯希文,羅孅孅哭得跟淚人兒一樣,覺得對他好抱歉。
侯希文虛弱地笑笑,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在上救護車之前,還不忘囑咐她要小心,盡量別開車。
羅孅孅的眼淚因此而掉個不停,他都已經因為她受傷了,還這麼關心她,教她怎麼還這個人情。
「你先去醫院,我隨後趕到。」羅孅孅驚惶失措的表情,是這場車禍中最甜美的收穫,也是侯希文最想得到的東西。
製造一場假車禍,博取她的好感和愧疚。
這就是他的第二部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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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又要去醫院?」好不容易才見著羅孅孅,她卻提著特製的營養便當,準備去醫院照顧侯希文,大大氣壞了原庭培。
「嗯。」羅孅孅點頭。「你也知道他是孤兒,沒有親人,朋友也不多,他又是為我受傷,我去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我知道他是為你受傷。」很了不起,但未免也太巧了。「聽說那輛車子沒有懸掛車牌,你不覺得很詭異嗎,你又沒有跟人結仇,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害你?」
「我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是誰幹的,早就報警抓人了。「不過要不是希文及時把我推開,今天受傷住院的人就是我了。」
這就是奇怪的地方,車子未掛牌,聽說撞擊的力道也不強,一切都是那麼剛好。
「他居然沒有報警。」完全不像他的個性。
「誰沒報警——你說希文?」
原庭培點頭。
「他受傷了,記得嗎?」受不了,疑神疑鬼。「當時我忙著叫救護車,根本沒空報警,等我回神,對方早就跑掉了,跟希文沒有關係。」她知道他關心她,想釐清事情的真相,但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指責。
「你倒是完全站在侯希文那邊。」這是讓他最不爽的地方,到底誰才是她的正牌男友?完全沒搞清楚。
「當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不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我看你不只把他當成救命恩人吧?」他醋罈子打翻,隨便亂發飆。「我看你根本就是喜歡候希文,才會堅持親自照顧他。」台北市合格的看護一大堆,她偏偏一個都不去找,說什麼自己照顧比較有誠意,分明是騙鬼。
「你又在胡說什麼?」這已經是他第幾次提出相同疑問,她都聽煩了。「我再說一次,希文是為我受傷,我本來就有義務照顧他,況且爹地也特地從加拿大打電話來要我好好照顧希文,我只是照著他的話去做。」所以拜託別再找碴。
「我看你爹地根本有意將侯希文招為女婿。」原庭培對羅孅孅的父親很不諒解,他老人家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結果卻一直幫著外人,對他這個老朋友的兒子反而一當一回事。
「那是因為在爹地的眼裡,希文確實是個比你還合格的丈夫。」羅孅孅不許任何人對她父親不敬,即使是原庭培,她也不原諒。
「是啊,他是個好丈夫,你怎麼不乾脆嫁給他算了?」原庭培受不了刺激,好像一夕之間自己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物,天曉得他跟羅家可是有二十幾年的交情。
「也許我真的會嫁給他!」通常羅孅孅說話不會這麼衝動,但她真的被惹毛了,開始學他口不擇言。
「很好,你就去嫁吧!」當然這不是他的真心話,但在氣頭上,兩個人都當真。
兩人不歡而散,接下來開始陷入冷戰,一直到侯希文康復出院,戰火還在延續,大大稱了他的心。
這就叫意外收穫。
他本來的計劃只是博取羅孅孅的好感和感激,沒想到意外製造了兩人的衝突和扞格。這將使得接下來的計劃更有利、更容易執行,說起來應該感謝原庭培,沒有他的配合,事情也不會進行得這麼順利。
侯希文很明顯把原庭培當成傻瓜,問題在於原庭培的個性雖衝動,卻是有大腦的。儘管侯希文的外表沒有絲毫破綻,原庭培仍舊覺得這場車禍大有問題,時時刻刻注意後續的發展。
這天,就是這麼巧,也活該侯希文注定要在他面前曝露出真面目。原庭培因為和羅孅孅吵架,心情非常不好,在pub喝酒喝到凌晨,直到老闆趕人了,他才心不甘不情願地離開。
因為不是去常去的酒吧,原庭培對這一帶的路相當不熟。他並沒有喝醉,但他怕萬一運氣不好碰到警察臨檢,自己會因酒測值過高被開罰單,乾脆就搭計程車,等到白天再過來開車。
打定主意搭計程車回家,原庭培走出藏在巷子內的酒吧,試著走到大馬路。而老實說,原先他是從哪條巷子彎進來的,他已經忘了。他只記得看見路邊的招牌,一時心血來潮跟著標示走,現在他連標示都找不到,徹底的迷路。
好吧,只要他還在地球的一天,遲早出得去。
原庭培雙手插入褲袋,慢慢地散步。凌晨的街道非常冷清,除非是特殊地帶才會燈紅酒綠,小酒吧雖然隱身巷子內,卻是規規矩炬在做生意,身為它的客人相對地也沒有額外的福利,就連散場也顯得孤寂。
原庭培今晚特別多愁善感,大概跟他還和羅孅孅陷入冷戰脫不了關係。他順路走下斜坡,以為又要遇見死巷子,不期然看見兩個大男人鬼鬼祟祟,讓他嚴重懷疑是毒品交易。
正當他考慮該不該報警的時候,路燈照出其中一個人的側臉,竟然是侯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