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年,終於能夠拿回皇璽,就算條件再怎麼不合理,皇上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一連串的竊竊私語在人群中響起。
「那是什麼?」
「金子吧!」
「什麼金子,你這驢子,那是皇印啦!」
「皇印?是皇帝的東西嗎?」
「那當然。」
「離教教主果然不是簡單人物,連皇印都弄來了!」
「可見人家多麼想娶臥冬先生啊!」
「真是癡情好男兒!」
「正港男子漢!」
陸鳴峰說什麼也不可能放棄到手的鴨子,他為難的看了看陸祈嵐和臥冬,前者也很為難的轉頭看了看臥冬,臥冬終於明白什麼是人情冷暖,今天,她恐怕就要因為十二顆皇印被賣斷了。
唉!好吧!至少身價不菲啊!請叫她十二皇印娘娘,長那麼大還不知道自己那麼有價值,還可以用皇印來換,這樣想會好過一點。
陸祈嵐小小的心靈還未完全被奸商氣息污染,覺得對臥冬過意不去,決定至少幫她扳回一城,「教主大人,您今天這十二枚皇印是來交換嘯天山莊先生的終生契嗎?」
心情正好的教主不疑有詐,「正是。」
陸祈嵐淡笑道:「大哥,可否請您把終生契的內容念一遍。」
陸鳴峰不知道弟弟葫蘆裡在賣什麼藥,但就這麼把終生契交出去,似乎對臥冬太不照顧了些,因此,他決定先照弟弟的話做。
臥冬先生受聘為嘯天山莊先生,終生錄用。
薪俸:五百紋銀一年,嘯天山莊獨房一間,丫鬟一名,每日備餐。
陸鳴峰念完,看看陸祈嵐,再看看教主。
陸祈嵐道:「教主大人,您今天換到的終生契是聘先生之契,您可以聘臥冬先生終生為離教的先生,但……」他頓了一下,「可不能以這契約逼人家當您的夫人喔!」
眾人倒抽一口寒氣,祈嵐少爺捨不得像阿娘一樣的先生去北方的傳言是真的!這讓一干視祈嵐少爺為偶像的姊姊媽媽們好揪心啊!
真是為難,想看教主大人與臥冬先生終成眷屬,又不想看到祈嵐少爺失去最依賴的先生,好矛盾啊!
臥冬反而眉開眼笑,這徒弟果然沒有白教,說得好說得妙,當先生簡單多了,就跟去年去一樣,偶爾教他寫寫字就好了。
教主可沒有忽略臥冬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他冷冷笑道:「這點祈嵐少爺不用擔心,苗某與臥冬的感情深厚,早已私訂終身。」
眾人又是倒抽一口寒氣。私訂終身!連這種事都說出來了,今天真是刺激啊!
連臥冬都抽氣抽到岔氣。誰跟你私訂終身啊?這種話講得臉不紅氣不喘!
她還沒來得及辯駁,教主就笑指著她手上的紅珊瑚手鏈,「那就是我們的定情之物。」還順便舉起手,秀出自己手腕上相同的手鏈。
眾人眼光一轉,成對的手鏈象徵的意義不言而喻。
臥冬當下臉綠了一半,「那是你叫我戴的!」等等,人家叫你戴你就戴嗎?不對,那是威脅啊!
來不及了,所有辯駁都無效了,定情之物、私訂終身,感人肺腑的故事已深植所有京城人的心,一切劇本都照著教主的計畫在走,連陸祈嵐都救不了她了!
***
擇期不如撞日,嘯天山莊開始著手準備臥冬出嫁的嫁妝,在臥冬再也無法說服大家,她為什麼會戴著與離教教主的定情之物之際,嘯天山莊的姊妹軍已一致被洗腦認為教主是深情好男兒,不遠千里來迎娶,還準備了讓莊王絕對拒絕不了的聘禮,果真是用心良苦啊!
用心良苦?是老謀深算吧!
看著嘯天山莊的婆婆媽媽耳提面命的教她怎麼當個好妻子,還真當一回事的搬出一大箱一大箱的嫁衣,及偷偷幫她準備的嫁妝,臥冬終於明白,原來大家很早就想把她賣了。
婆婆媽媽們都是打從心裡為她著想,所以她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但就是氣教主,氣他為什麼老是自導自演得那麼開心,把她耍得團團轉,逼得她非得認真思考要嫁給他這件事不可。
她從來沒有過嫁人的念頭,她理想的人生是隨遇而安,當個書生過日子就好,就像撫養她的師父一樣,不去在乎太多人間瑣事。
但教主這個大麻煩卻纏住了她,破壞她以往刻意和人維持那麼點距離的習性,硬是要她面對自己是個姑娘,而且還是個要嫁人的姑娘的事實。
這個事實轟得她七葷八素,卻又隱隱有種甜甜的感覺,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是病了嗎?還是她已經習慣教主那瘋狂的個性?
她還有很多很多問題想要問他,卻又怕看到他,但她就要嫁給他了,不問怎麼行呢?
她披上披風,推開房門,猶豫不決的腳步在花園裡來回踱著。
第9章(1)
燭光照映出屋外來回踱著的身影,屋內坐著一個好整以暇等著的男人,和覺得這男人十分可惡的藻。
「你再不出去,臥冬姑娘就要凍僵了。」
教主不知何時拿下面具,好看的臉噙著邪氣的笑容,「怎麼是我出去?是你出去讓我們獨處才對吧!」
藻冷冷的白了師弟一眼,「我一出去,她恐怕就嚇跑了,看誰還會跟你獨處。」
他說得沒錯,臥冬要是發現還有另一個人在場,一定連忙找理由逃跑,說什麼也不敢承認是來找苗羽的。
「想不到師兄也懂得少女心來著,看來柳青瑤調教有方啊!」
叭嘰……門把碎裂的聲音,藻冷著臉道:「我出去。」
教主嬉皮笑臉道:「師兄,消消火,我出去行了吧!」
藻不答,但退了一步,算是讓步。
教主才推開門,就見臥冬一個踉蹌,轉頭就要佯裝成路過,趕快閃人。
他也不攔她,只是輕聲道:「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誰……誰咳——」臥冬緊張到嗆到,「咳咳……誰說……」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見苗羽不知何時來到她身旁,輕拍著她的背。
「天氣冷穿這麼單薄就出來,回北方若還是這樣,你不凍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