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書房外,她不禁有些擔心,怕現在的他和昨夜溫柔的他不同,那不就太傷她的心了?
或許是她在外頭躊躇的腳步聲引來博冷桐的注意,他隨即從書案前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打開,乍見是深深時,臉上出現抹意外。
「你怎麼來了?」他瞇眼問道。
「打擾你了嗎?我將東西擱下馬上就走。」她快步走進裡頭,將竹籃一放就想走人,因為一瞧見他邪魅的五官,就會讓她想起初夜,她伯自己狂躍的心跳聲會讓他聽見。
「等等,這是什麼?」他看著竹籃。
「杏仁糕,是我做的,你不是說想試試?所以我特地送來。」她停住腳步,羞澀地看著鞋尖。
「杏仁糕?!」他瞇起眸笑了笑,「為了巴結我?」
「巴結?」深深皺起一對柳葉眉,「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如果不想吃就算了,我拿去分給下人吃。」
「你敢把我的東西分給下人們?」他將她抓了回來。
「是你不屑的。」她瞪大眸,臉兒潮紅,不知是害羞還是生氣,她氣他每次都要污蠛她的好意。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是真心想做給我吃,還是想知道你父母的下落而已。」他說著便打開竹籃的蓋子,頓時香氣瀰漫整個書房……
他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當喜愛的杏仁味兒充滿嘴裡時,他立刻滿足的笑了。
深深看著他的表情,也跟著咧開嘴,傻氣地問:「和崔嬤嬤的手藝像嗎?滋味應該不錯才是吧?」
聽她這麼說,博冷桐哪能說是,要是承認了,麻煩肯定立即上身。
於是他忍住想再吃一塊的衝動,雙手負背走到窗邊,沉吟道:「是還不錯,不過要比得上崔嬤嬤的手藝,你還得再努力個一年半載吧!」
「一年半載?!」聽他的口氣,好像她完全沒希望了,「你是故意這麼說的對吧?」
「你這女人,拗脾氣又發作了!」他重重的擰趄眉頭。
「對,我是拗脾氣,但你卻是大壞蛋。」深深難忍委屈地走到案邊將點心全擺回籃裡,「既然這麼難吃,那我拿去扔了。」
「你——」他倏然轉首。
就見她俐落的將桌面收拾乾淨,走出書齋。
在回去的路上,她難堪不已的垂著秀顏,對他的無理更是滿心不悅。
只是他是這府邸的主子,她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候,阿莫匆匆忙忙的朝書房走來,碰巧遇上深深,連忙笑說:「恭喜少夫人、賀喜少夫人。」
「阿莫,我有啥好恭喜的?」她輕歎口氣,覺得現在的自己應該是最可悲的吧?
「皇上剛剛派了公公傳來口諭,欽命大人明兒個帶你進宮。皇上聽說大人已成親,所以想見見你。」皇上要見臣子的夫人是十分難得的事,何況還是命公公親自前來傳話,這對提督府而言是多大的光彩呀!
「你說……皇上要見我?」她很訝異。
「沒錯,皇上要見少夫人。」阿莫笑得可開心了,「我這就去告訴大人。」隨即便興匆匆的走向書房。
*** *** ***
晚膳時間,一向忙碌的博冷桐意外地出現在膳堂,還刻意坐在深深前面。
深深只望了他一眼,又低頭吃著飯,並沒理睬他。
「你怎麼了?」他半瞇著眼看她倔氣的臉兒。
「用膳罷了。」隨意吃了幾口,她就站了起來,獨自離開膳堂。
在角落僕人桌用膳的秋菊見了,趕緊追了出去。「少夫人,你今晚怎麼吃這麼快?」
「我沒胃口,秋菊,你還沒吃飽吧!不希望因為自己害得秋菊不能好好吃飯。快回去吃,我自己回寢居就行了。」深深道。
「我吃飯一向快,早吃飽了。」秋菊笑說:「讓小的陪你回去吧!」
深深點點頭,與她邊說邊聊的前往寢居。主僕二人的情誼就像姊妹般,讓其他人看了都羨慕呢!
回到寢居後,秋菊為她倒了杯熱茶,「少夫人,先喝點熱茶潤潤喉,待會兒我再讓人送熱水來,你就可以淨身了。」
「我知道,你去歇會兒,我需要時再喚你。」現在深深只想一個人靜靜。
「是,那秋菊就退下了。」眼看秋菊離開,深深便坐在案前,看著秋菊前兩天為她拿來的醫書。
看著看著,她的思緒不由飄到從前,想著過去她隨爹爹到處採藥草的情景,儘管山路再難行,他們依舊克服萬難,儘管吃了許多苦,但只要能救人,她心頭便有說不出的欣慰。
「爹,深深很好,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想著,她竟落下淚,染濕了書冊。
「這麼想你爹娘?」博冷桐不知何時出現在屋裡,她趕緊拭去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一面。
「你過來做什麼?」她賭氣地問。
「我不能來嗎?這裡可是我的房間。」他坐到她身側,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譫意。
「那麼我走好了。」她才起身,便被他順勢拉進懷裡。
「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呀!」深深咬著唇。
她不停掙動,但博冷桐卻完全不當回事兒,「你的力氣還真大,是不是該收斂一點,否則都不像姑娘家了。」
「我從小跟我爹四處採草藥,如果力氣不夠大,怎麼拔得起一些長年生長上裡,早已著了深根的藥材。」她駁道。
「你這丫頭還真麻煩,昨晚怎麼就不是這麼強硬?」他咧嘴笑,這話讓深深更感羞愧。
「所以我後悔極了!」她終於從他身上掙脫,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這事沒得後悔的。」他撇嘴笑笑,「從昨晚之後,你已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是我的。」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就算經歷昨晚又如何,我一樣可以離開。」反正他也不在乎她,或許哪天利用價值沒了,就會一腳將她踢開。
「你說什麼?」他深蹙眉峰,「再說一次,小心我殺了你,就算不殺你,也會綁著你、關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