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這樣的動作,惟鎬頓時傻眼,直到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刺痛,他才赫然瞠大眸,「你……你……」
深深抬起頭,發上的血徐徐流向她的小臉,她哭著說:「既然你真要這麼做,我只好自保了。」
「你……你的發上藏有什麼?」他抱著腹部。
「一把刀針,有毒的刀針。」就藏在她發上的珠花裡,短卻夠利。
「你餵了毒?」他整個人已搖搖晃晃。
「只會讓你睡,要不了你的命。」她害怕的與他拉遠距離。
「好,在毒發前,我就讓你先死。」惟鎬氣極了,雖然腦子已然昏眩,但他還是用盡全力衝向她,抓住她的肩,想將她推到一旁山溝裡。
深深拚了命的抵抗,即便一步步的被他逼向山溝,心底仍不斷地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一定要堅持,絕不能就這麼死了……
就在深深以為自己再也撐不了的時候,眼前的惟鎬突然身子一軟,倒在她腳前。
瞬間,她幾乎忘了呼吸。她努力挪動著雙腿,一步、兩步、三步……直到了安全地帶,她終於敵不過雙腿的顫意而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大哭出來。
「我不能癱軟在這裡,我要走……我要走。」刀針的毒性並不強,他很快就會醒來,所以她得趕緊離開……深深不斷在心底低喃,但是驚魂未定的她已完全提不起勁兒,只能爬著往前走。
她忍著膝蓋磨擦地面的疼痛,努力匍匐往前,然而又餓又累的她,終究還是禁不住疲累昏厥過去。
半個時辰後,博冷桐終於找來這裡,當瞧見倒在地上的深深,與躺在山溝邊的惟鎬,一顆心不由提在喉頭。
他隨即奔過去抱起深深,看見她滿臉的血痕,忍不住落下淚來,「深深……」
須臾,她緩緩張開眼,看見博冷桐的剎那,她迷茫地說:「我死了嗎?怎麼看見幻影?」
「你沒死,正在我懷裡。」他緊緊抱住她,男兒淚一點一滴的落在她頰上。
「我真的見到你了,就算死也……無憾了。」她也流下淚。
「別胡說八道,你不會死的,忘了嗎?你曾說過,你走就是要我去找你,現在我找到你了。」他激動地說。
深深揚起虛弱的笑,但下一刻卻閉上眼,體力耗盡地昏倒在他懷中。
*** *** ***
「深深你醒醒,快醒醒……」
不是說她快醒了,怎麼到現在仍沒有半點動靜?博冷桐在她耳邊不停喊著她的名。
不一會兒她終於張開眼,長時間休息再加上針灸後,她的體力已慢慢回復。
看著寢居內的擺設,她傻氣地問:「我……我怎麼會回來這裡?對了,五阿哥被我刺傷了,他……沒死吧?」
慢慢地,她腦子也清楚了,想起之前發生的所有事。
「他沒死,已經被帶回皇宮了,等傷好了,便會交由宗人府處置。」博冷桐撥開她額前的發,將她輕擁在懷裡,「一切都沒事了,只是我該罵罵你,怎麼可以做這種愚蠢的事?!」
「我若不答應五阿哥的要求,他是絕不會將金蟬玉交出來的,你說我該怎麼辦?」她貼在他胸前,柔柔地彎起嘴角,「幸好……幸好菩薩保佑,你我都平安!」
「你真傻!」他想想不對,「你怎麼知道東西在惟鎬手裡?」
「人家……人家偷聽的嘛!」她不好意思地縮了下頸子,「對不起,因為我擔心你呀!」
他當然瞭解她的關心,只是沒想到竟是這麼的深,這麼的濃,「說真的,我該謝謝岳母,若不是她,我怎能擁有像你這麼好的妻子。」
「冷桐!」她沒聽錯吧?他喊娘「岳母」?!天知道這句話是她最想聽的,表示他已不計前嫌了。
「我更感謝岳父,若不是他為你扎針醫治,你也不會這麼快醒來。」他所說的這句話更令深深震驚。
「你說什麼?我……我爹娘已經到了北京城嗎?」深深欣喜地咧開小嘴。
「沒錯,現在就在竹軒與我阿瑪與額娘閒聊呢!」
「老爺、夫人……不行,我娘一定又會亂說話,我得去將她帶出來。」深深就怕她又觸怒博家兩老,這下罪名更重了。
「別擔心,我看岳母已經收斂不少,應是被岳父訓了不少次。嗯……我倒想向岳父討教一下馴妻術。」他半開起玩笑。
「什麼?」她瞪大眼,「怎麼這麼說,真可惡。」
她掄起拳,輕敲他的胸膛,博冷桐立即抓住她的手,「別使性子,就要為人母了,脾氣怎麼可以這麼倔呢?」
「啊?」深深一愣,「為人母……你說什麼?」
「你啊!居然不知道自己已有了身孕。」他笑望她那對懵懂的大眼,「你就要當額娘,我要做阿瑪了。」
「我……我真的有了身孕?」深深眨著眼,還不敢相信。
「是岳父為你把脈時說的,還有假嗎?」他摸摸她傻氣的臉蛋,「知道嗎?當我阿瑪和額娘得知這個消息,簡直樂壞了。」
「我……我有孩子了。」她摸著小腹,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我想去見我爹娘,可以嗎?」
「別急,再躺會兒,等他們商量好大婚宴客之日,就會過來看你。」
「大婚宴客?」
「我已告訴阿瑪和額娘,我們之前並沒有成親,所以我一定要補償你,我要明媒正娶的將你迎進博家,不會再委屈你了。」他說的是真心話,若不是前陣子忙於尋回鎮國寶,他早想這麼做了。
深深感動的落了淚,「你這麼做讓我鼻子好酸。」
「別哭了。」他端來桌上湯藥,「秋菊為你煎了藥,快喝下吧!」
深深接過手,「比起喝湯藥,我更想吃東西,跟五阿哥走了一整天,什麼也沒給吃,他只給我兩塊咬都咬不動的干餅。」
「那傢伙!等一下我就到宗人府多送他兩拳。」他皺起一對劍眉,「告訴我想吃什麼,我馬上命崔嬤嬤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