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要娶我,我也有權利不嫁。」原以為他能明事理,瞭解她的苦衷,可沒想到他只會一逕地冤枉她,這比把她扔在半路還傷人。
「你以為可能嗎?」他放肆一笑。
「我一沒上花轎,二沒明媒正娶,當然可以。」深深緊抿雙唇,「求你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知道我們已經離開你說的天賜谷多遠了?」
「這……」雖不清楚,但應該有一段距離了,「二里?五里?」
「黑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快駒,它的腳程是一日千里,現在少說也有個二十里遠了,如果放你下來你是走不回去的。」別說這兒一片黃沙,就算是平坦之地,她要走回去也是癡心妄想。
「二十里?!」深深現在才感覺到狂風吹拂在臉上的刺疼,原來這就是速度快的原因。
「還要我放你下來嗎?」他瞇眼瞅著她。
「那……那麼回京後,你可以別管我,我會想辦法回去。」雖然很想賭氣告訴他立刻放她下馬,但理智告訴她,她還不想死。
博冷桐放緩速度,突然想起回府後,阿瑪、額娘仍會不時逼婚,倒不如就拿她當擋箭牌吧!「咱們定個條件如何?」
「什麼意思?」
「我們假成親,我依然過我的日子、找我喜歡的女人,當然你也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只要在府中乖點兒,別給我出亂子就行了。」他直睇著她陷入思考的神情。
「你……你還可以找女人?」她搖搖頭,「那我算什麼?」
「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告訴你只是要你有個心理準備,並不需要你的同意。」他強悍地說道。
她茫然地望著他,頓時陷入疑惑中,疑惑自己真要過這種生活嗎?
在馬上,被他緊錮在懷裡,她甚至可以感受他傳來的體溫,還有屬於他的獨特男人味兒。雖然生氣、不滿,但不可諱言,在照顧他的這段期間,她向來平靜的心已蠢蠢欲動著。
如果他可以溫柔些,不要這麼高傲,別用這麼不屑的態度對她,或許她會……如今,突然被他這麼帶走,她的未來究竟會變得如何?
*** *** ***
途經壽豐鎮,博冷桐和深深住進這兒最著名的上福客棧。
才進入房間,深深便發現已有人為她準備好幾套新衣裳擺在桌上,除此之外還有姑娘家用的首飾、胭脂水粉與繡花鞋。
「這是怎麼回事?」她望著這些昂貴的衣裳與首飾,直覺不妥地拿起它們走出房間,來到博冷桐的房門外輕敲著,「大人,我可以進來嗎?」
才剛褪下披風的博冷桐隨口道:「進來吧!」
深深推開房門,緩緩走進裡頭,「這是怎麼回事?」
博冷桐回頭看了眼,「這是我特地命人準備的。」
「可是我們一直在趕路,你是何時命人準備的?」這令她百思不解。
「在出發前我用飛鴿傳書通知這兒的地方官,請他們迅速準備的。」他簡單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深深看看他,不得不承認有權有勢的人做起事來還真是迅速,「謝謝大人。」
博冷桐瞇眼一笑,「你這一路上還是頭一次喊我大人。」
她錯愕的抬頭望著他,隨即又垂下腦袋,「請大人恕罪。」
「好了,我不想再聽你說這種虛偽的話,反而喜歡你有一點傲氣的時候。」他凌厲的眸光注視她清妍的臉好一會兒,「如果沒事的話就出去,我想歇會兒。」
深深看看這些東西,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將它們擺在桌上,「大人,這些東西實在太貴重了,我不能收,我身上有帶些銀子,足夠為自己添些衣物。」
「既然要和我成親,穿太寒酸回京可是會丟我的面子,拿回去吧!」他回頭冷睨她一眼。
「大人,我在你眼中到底是什麼?真是個妻子嗎?或是比奴婢還不如?」她眼眶泛紅地問。
「我說了,成親只是我們之間約定的事,我有沒有視你為妻是我自己的事。」他旋過身,扯著抹莫測高深的笑容走向她,「幹嘛有事沒事在我面前提及妻子兩個字?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圖?!」深深倒吸口氣,「我會有什麼企圖?」
「我怎麼知道呢?該不會是怕我忘了允諾你們的事,不過萬萬別奢望我會接你父母進京,這是殺了我都辦不到的。」她那位貪圖榮華富貴的母親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的。
「儘管是我娘不對,但我仍想知道,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能心平氣和的聽我說幾句話?」一直住在幽谷的深深不懂人情事故,實在無法應付這樣的場面。
「你是問我要你怎麼做嗎?」他撇撇嘴,「這麼吧!你可以嘗試看看像其他女人一樣用身子誘惑我。」
「誘惑?!」她驚愕的直搖頭。
「沒錯,如果你現在主動寬衣解帶,爬到我的床上去等我,我倒可以考慮看看。」他雙臂抱胸,肆笑地等著。
深深錯愕的瞠大眸子,怎麼也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種讓她深感羞辱的話!「你……你真的讓我好震驚。」
「是嗎?或者該說,你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的說進你的心坎裡?」博冷桐一步步逼向她,望進她脆弱的眼底。
「你……你真的是……」深深心底一慌,直想對他解釋,才往前移動一步,卻不慎拐到腳,嬌軟的身子撲進他懷裡,「啊!」
博冷桐矯捷地接住她的身子,鼻尖輕觸她的,嘴角劃出一絲笑痕,「投懷送抱這招也不錯。」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在他懷裡掙動,想推開他的鉗制,「快放開我。」
「你的花招還真多呀!這又是什麼?欲擒故縱嗎?」他用力攫住她不斷推抵的小手,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釋,讓我走。」沒想到在他俊美的外表不會有顆魔鬼般邪惡的心。
「每次無話可說時總是說這句,會不會太無趣了?」他抿唇一笑,寡情的薄唇緩緩朝她的小臉逼近,令她的呼吸都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