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有什麼吩咐?」阿莫趕緊來到他身邊。
「為少夫人準備一間房,還有,派人請裁縫師傅到府邸,讓他為少夫人做幾套衣裳。」博冷桐遂道。
「是。」阿莫正要退下,可想想不對,「大人,少夫人不是該和……和你同房嗎?為何要另外準備房間?」
「在我們拜堂前,她當然要住另外一間房。」在和她談清楚之前,他還不想中她娘的計。
「是,小的知道了。」阿莫這才離開。
「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們還要拜堂?」阿莫離開大廳後,深深問出心底的疑問。
「怎麼?你現在的表情是開心還是擔心?」他勾唇輕扯笑痕,「我這麼說只是虛應一下,你最好別當真。」
「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別老說這種讓人討厭的話。」她噘著小嘴,抬頭看看高高的天花板,上頭雕刻栩栩如生的鳳凰,和她家的簡陋形成強烈的對比,這一切對她而言是如此的陌生呀!
「喝完茶跟我去個地方。」他隨口道。
「哪兒?」
「竹軒。」
「竹軒又是什麼地方?」她有些膽怯地問。
「跟我走就對了,還有,等會兒不論我說什麼都別插話,懂了嗎?」他站了起來,深深也趕緊跟著站起。
她尾隨博冷桐走出大廳,往鵝卵石小徑繼續移步,直到一棟由唐竹建造而成的房舍前才停步。
博冷桐對守在門口的下人道:「老爺和夫人在嗎?」
「老爺夫人都在,大人請進。」
他隨即往屋裡走。
在這氣派豪華的府邸中竟會有這處這麼幽靜的地方!深深內心大感訝異。
走進裡頭,就看見一對夫婦坐在那兒閒聊喝茶。
「爹、娘,孩兒回來了。」
看見博冷桐,博夫人開心地迎上前,「冷桐,額娘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
這時,博冷桐的父親——前丞相博嚴,瞧見站在他身旁的深深,「這位姑娘是?」
「阿瑪,她叫林深深,是我還沒過門的妻子。」博冷桐笑笑說。
深深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當真這麼說。
「這是什麼意思?」博夫人直覺奇怪,這兩三年來她不只一次催婚,但這孩子總是以忙碌為由敷衍她,讓她直擔心他會打一輩子光棍,現在為何會突然冒出個未過門的妻子,這倒是令她百思不解!
「孩兒在前往漠北途中,不慎與黑迅一塊兒跌落山谷,是這位姑娘和她爹救了孩兒一命。」他看看深深,「而這段時間都是她夜以繼日的照顧我。」
「原來如此。」博夫人對深深溫柔一笑,心中大為感激,「你叫深深是嗎?」
「是的夫人。」深深緊張地垂下腦袋。
「過來。」博夫人又道。深深徐步走過去,博夫人立即拉起她的手輕輕一握,「小手怎麼那麼冰冷?你救了冷桐,就是我們博家的大恩人,如今也可說是親人了,千萬別害怕,遠從漠北來到這兒一定有點不習慣吧?」
深深沒想到夫人會這麼溫柔,於是憨柔一笑,「快別這麼說,我爹是位大夫,救人是他一生的宗旨,來到北京剛開始的確不習慣,但我會慢慢習慣的。」
瞧她回答得有條不紊,博夫人對她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你父母可有一塊兒進京?」
博夫人這一問,博冷桐立刻在深深回答之前搶了話,「他們不習慣這兒的生活,因此沒過來。」
深深疑惑地望著他,心想原來他也知道這麼做不對,竟然不敢對自己的父母說出賣情。
「原來如此,那你一人在這裡一定很孤單了。」博夫人隨即朝外頭喊道:「阿漢在外面嗎?」
「夫人,小的在。」阿漢在外頭聽命。
「去將秋菊叫來伺候少夫人。」博夫人指示道。
「我不需要人伺候。」深深急忙揮揮手。
「怎麼不需要呢?」博夫人能理解地說:「日後你就是提督府的少夫人,有些事得盡早適應才成。」
「是。」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深深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絕。
「對了冷桐,晚上過來跟阿瑪聊聊,談談這次的漠北之行。」博嚴道。
「是的阿瑪,我晚膳後會過來,那我先帶她回去歇著了。」博冷桐擔心額娘會問及關於成親一事,立即將深深帶了出去。
*** *** ***
離開竹軒後,深深很想與博冷桐徹底談一談,因為她真的不想在得不到情愛的情況下嫁給他。
但是,他卻以處理公事為由出府去了,留她一人在這陌生的府邸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夫人!」突然,一位姑娘走向她,恭敬地說道:「小的叫秋菊,是來服侍少夫人的,以後有事儘管吩咐。」
「秋菊……」終於看見一位年紀與她相仿的姑娘,讓深深感到萬分親切,「我叫深深,可以請你帶我到房間嗎?」她一直找不到阿莫。
秋菊笑笑說:「可以的,請跟我來。」
在秋菊的帶領下,深深走了好一段路役終於來到她的寢居,沒想到這間房比她在幽谷的家還大!
「少夫人,你先歇會兒,等用膳時我再通知你……」
「我不累。」深深拉住她,「坦白說,我有點害怕。」
「少夫人害怕什麼呢?」秋菊扶她坐下,又為她倒了杯熱茶,「喝杯熱茶可以安定心神。」
「謝謝。」深深接過喝上一口,才慢慢說道:「我對這裡完全陌生,也不曾想過要以少夫人的身份和大家相處,我甚至不知道大人的心意。」
「這你放心,我敢保證大人一定是喜歡你才想娶你的,以前夫人給他介紹多少門親事,都被他拒絕呢!」
秋菊這些話倒是令深深感到訝異,「是這樣嗎?這也難怪了……」難怪他會這麼恨她娘,是她娘逼他往這陷阱裡跳的。
「難怪什麼?」秋菊好奇地問。
「難怪他好像不太瞭解女人。」深深當然不能說出實情。
聞言,秋菊掩嘴一笑,「少夫人,你這話說得好,大人對女人向來一板一眼的,他哪會瞭解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