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女孩,你又沒乖乖念七年級。」伸指輕敲她的前額,艾瑞拆穿她的小謊言。
搔搔頭髮,封江花乾笑,「被你發現了,但我長得就是一副東方人的模樣,這點你不能反對吧。」
「是是是。」艾瑞拿她沒轍。
兩個人動作親密的繼續散步,氣氛並沒有因為艾瑞方纔的求婚失敗而變調。
距離上是靠近了他們一點,只是申屠元還是聽不見他們的交談;但他們狀似親暱的舉動,他倒是一點也不漏,盡收眼底。
有火苗在那雙燦金色的貓眼裡跳動。
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她一下表情冷漠,一下又笑得有如春天的驕陽。雖然要看到她的笑並不是困難的事,但此刻她展露笑顏的對象是她論及婚嫁的男友,那樣的笑容就讓他感覺很刺眼。
拳頭鬆開了又握緊,握緊了又鬆開,他忍住衝上前賞對方幾拳的衝動,繼續跟著……賞對方幾拳?他想揍那個男人?為什麼?有些訝異的看著自己捏緊的拳頭,申屠元的眼裡一片茫然不解。
「哩!」肩上的輕拍讓申屠元抬起頭,封江花笑得露出白牙的面容出現在他眼前。
好像有一陣風,將原本盤據他心頭的煩躁鬱悶感給吹走,緊攏的眉頭慢慢放鬆;然後高高的挑起。
他還是不解,但這次的疑惑卻是她何時來到他面前的?「我剛跟他道別。」看出他的疑問,封江花主動解釋。
了然浮現在他的眼裡。
「走,我請你喝酒。」牽起他厚實的手掌,封江花笑得很愉快。
嬌艷似花。
他想起了這四個字,且毫不考慮用來形容她的笑。
怪了,明明覺得她相貌普通,最多中上之姿,可現在看來卻比任何一個他看過的女人.更令他印象深刻。
「發生什麼事了嗎?」他直覺的問。
封江花偏著頭,仔細思考了一下,「沒有,純粹是想喝一杯。」她的說法跟個嗜酒的老頭子一樣。
「說實話。」他停下腳步,用透析一切的目光撞進她的瞳心。
四目相交片刻,封江花聳聳肩,搖頭晃腦道:「那就當作我失戀了,所以想買醉。」
「失戀?」她剛才和男友親密的樣子實在不像失戀的人。
「對呀,我剛才拒絕了艾瑞——你知道的,就是我男朋友……喔,不,現在該說是前男友了。總之,我拒絕他的求婚,所以現在不就是失戀了嗎?」就結果來說的確是「失戀」,但造成這個結果的是她自己,可不是對方,這樣說來她哪有資格大喊因失戀要買醉?但申屠元的心跳卻失序,心情飛揚,只不過是這麼一個與他無關的消息,就可以一掃他方才低迷的心境。自從遇上她,他變得越來越不像那個從容自若的自己,無法掌控思緒的感覺令他有些恐慌。
「怎樣?」她催促他的答案。
是受曾爺爺的紅線魔咒影響吧!想不出答案,他只得找一個自己能安心的答案說服自己。
高傲的貓眼帶著莫測高深的精光,半晌後他才說:「我討厭人多的地方。」
「0K,那買回家喝。」纖細的小手冰冷,卻堅定的包圍著那只比她大上許多的手,封江花拉著他,步伐明確的往她要去的方向前進。
纖細的背影是剛毅的線條,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買個一打,回到家後我們上頂樓去喝,對了,順便買些吃的東西回來……」瞧著她那凍得紅紅的鼻頭,略顯蒼白的唇,還有閃著光芒黑白分明的大眼……不一樣,他的心硬是將她歸類到和其他女人不一樣的那一邊。
第5章(2)
「江花。」他輕輕的喚了聲。
「嗯?」她回頭。
不變的那頭亂髮,如今在他看來卻蓬亂的可愛,白皙的臉蛋因為低溫而染上粉嫩嫩的嫣紅,俏挺的鼻樑上是那副始終沒拿下來的大黑框眼鏡,燦爛的黑眸被遮住,但他知道要是少了這其中一樣,就不是她——封江花了。
他嘴角勾出一抹不明顯的笑痕,「不,沒事。」原來,變得不是她,而是他的心。
夜空繁星點點。
積著雪的頂樓上,兩道影子,一人一手執著酒瓶,有一搭沒一搭的啜飲著。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封江花喝得有些微醺,「嗝!是、是……李白的……嗝!靜夜思、嗯……嗎?」連說話都不清不楚。
「對了一半。」酒瓶仰天,申屠元又喝了口,「是月下獨酌。」詩是李白寫的沒錯,但詩名卻搞錯了。
螓首偏得快掉到地上,封江花思考後得到的結論是——「呃!不知道……」
「你的中文程度很糟糕。」毫無疑問的肯定句。
「我……嗝!不會說中文!怎樣!」她驀地站起身,揮動著空了的酒瓶,指著月亮就著一口氣大喊。
高掛天際的月亮當然不會回答。
「坐好。」早知道她酒量這麼差,他才不會答應要和她喝酒。
咚的一聲,小屁股乖乖落回從屋內搬出來的椅子上,封江花傻不隆咚的笑著。
「你……還沒醉……再喝、再喝……」口齒不清的話一出口,小手跟著往地上摸,想在那些東倒西歪的酒瓶裡,找到一瓶還有重量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醉?」凌銳的貓眼兒一睨,連語氣都高傲的自然。
封江花又是一陣傻笑,「因、因為……嗝!你沒有……笑、笑……」她邊說,嬌小的身子慢慢往前爬呀爬,趴伏上他的胸前,纖長的指頭順著他緊抿的薄唇繞呀繞的描繪著。
帶著微甜的酒氣噴吐在他鼻尖,屬於她的薄荷香味混著氣泡甜酒的味兒,直竄入他腦門,她就近在他咫尺前。
一如往常,他們之間無論拉長還是縮短距離的都是她。
只是現在的她喝醉了,才會黏上來。
「你醉了。」只不過是氣泡甜酒,要醉還真不容易。
眸子瞟了下兩人腳邊散成一地的酒瓶。
好吧,或許是他酒量還不錯,才能穩穩的坐在這兒任她「欺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