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縛綁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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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對了,相處的模式太過自然,她都快忘了他有雙異於常人的眼睛,深邃的,燦爛的,耀眼的金黃貓眼。而今那雙漂亮的眼睛只倒映她的身影。

  事情怎麼會進展的如此詭異呢?先是初時的算命,那時如果她沒踏進那間算命鋪子怎麼辦?今天他會碰到另一個跟他綁在一起的女人嗎?不知為何,這個想法讓她很不舒坦。

  「你有沒有想過,假使那天桌上真的有十幾條紅線的話,我可能挑到的不是你那條,如果是那樣的話,現在會變成怎樣呢?」她可能會跳上躺著另一個男人的床,然後用很正常卻帶著真心的語氣和對方說「我喜歡你」嗎?聽到她的話,申屠元心頭一陣緊縮。

  他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接受和她綁在一起的事實,也可以說是因為他妥協了紅線拿不下來的存在,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為她而心動,並不是假的:但假設今天跟他綁在一起的人不是她的話,他還有可能喜歡上對方嗎?申屠元陷入沉思。

  趁這時候封江花趕緊將手放下,克制自己別再盯著紅線看。

  那絕對不是她的錯覺,紅線漸漸變淡了。

  每當她說一次「我喜歡你」,紅線的形體就會變淡一些,雖然很細微,但對她這個每天做觀察日記的人來說,些微的變動都是大事件,她怎麼町能沒發現。

  當然,她說那些話並不全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有一半是她突然想到這個令人不怎麼開心的想法。

  「元,替我畫畫。」見他當真在想,封江花突道。

  若有所思的貓眸抬起,「這……?」在他認真思考的時候,她還真會挑時問。

  「嗯,畫畫。今天我想畫特別一點的東西。」她拿出前些日子托虞飛鳥買的畫具交給他,自動自發的伸出細瘦的手臂。

  她買過很高級的畫紙給他,但他一張都沒有用,通常還是畫在她手上。

  接過嶄新的色料,他照樣只擠出三原色在調色盤上。

  「特別的東西?」對她來說特別的東西……不會是要他畫分子、原子這種東西吧?「我想想……」掐捏下巴,她在塞滿了研究事物的腦於裡尋找自己看過的特別東西。

  她記得上次看探索頻道時有介紹過一種詭異的魚,是要畫那個,還是來畫只恐龍呢?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本來就沒有要等她意思的申屠元逕自動筆。

  濕潤的筆尖觸感拉住她的心思,封江花很快跟著他的筆觸移動視線,「要畫什麼?」

  「一個故事。」

  「故事?」他確定只用她的手臂就能畫得出來嗎?「你對月老瞭解多少?」他的問題沒頭沒尾的。

  輕咳了聲,她為自己的無知感到赧然,「不多。」剛好就是他說過的那麼多。

  筆跡流轉,一個小小的人物出現在她手臂上。

  「唐朝有個名叫韋固的人。」筆尖點點,一個長相年輕的少年浮現出五官。

  知道他要講故事,封江花噤聲。

  「韋固年少末娶,某日他夜宿末城,在旅店遇到了一個老人。」接著另一個長著長長鬍鬚,靠坐在一口布袋旁,就著月光翻看一本書的老人,活靈活現的躍上她手臂。

  「韋固見他像在翻查書的內容,便出聲詢問他在看什麼。」隨著他口中的故事,主角像是會動作會前進,栩栩如生。

  「老人回答:『天下人的婚書』。」韋固看了眼那口大大的袋子,又問:『袋中何物?』老人又答:『袋內都是紅繩,用來繫住夫婦之足。雖仇敵之家,貧富懸殊,天涯海角,吳楚異鄉,此繩一系,便定終身。』」手臂上老人的布袋裡竄出了紅線。

  第8章(2)

  「足,是腳對不對?」封江花困惑的看了眼小指的紅線。

  申屠元不怎麼在意地回答:「傳說總是有很多版本,有人說是手,有人說是足。總之,月下老人就是用紅線將一對男女綁在一起。」

  「嗯,所以這個神仙雖然一副忙碌的樣子,其實還挺閒的。」頷下首,封江花表示瞭解。

  「怎麼說?」這下換他不解。

  「他不是還有時間回答那個『威估』的話嗎?」不認真去綁紅線,還能和對方談笑風生,這樣的神仙還真可愛。

  無法反駁她的話,也不想聽她用如此理性的語氣去破壞亙古流傳的浪漫,申屠元乾脆裝做沒聽見。

  「是韋固。」不過他還是要糾正她的錯誤發音。

  她一臉碰到中文就頭大的表情,「可以翻成英文名字嗎?」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叫「入境隨俗」嗎?那個「威估」什麼的,能不能也給他取個英文名字呀?像是大街、李察、傑克、湯姆都是不錯的菜市名,可以拿來湊合湊合將就著用嘛。

  「名字不是重點。」算了,他放棄教她說中文,行了吧!「嗯,我同意,那接下來呢?」只要不拘泥於中文的話題,封江花很快讓出說話權。

  真是個懂得見風轉舵的丫頭。

  「韋固萬分驚奇,連忙向老人詢問自己的婚事。」筆尖再度遊走,「老人翻閱婚書好一會兒,笑著對他說:『你命中注定的木婚妻,就是店北頭賣菜的老太婆的三歲女兒』。」

  「三歲?那『威估』幾歲了?」她提出疑問,表示自己很認真在聽故事。「一開始不是說了嗎?」他眉心攏起淡淡不悅。

  記憶力甚好的封江花懷疑,「有嗎?那你再說一次好不好?」她不記得有聽到呀。斂下眼,薄唇好半晌才輕吐兩個字,「年少。」

  「年少?」那是幾歲?

  「總之就是很年輕就對了。」誰沒事管韋固幾歲?重點是故事最後怎麼了。

  「喔。」簡單來說,他也不知道嘛。

  給了她一記眼神,他繼續被打斷的故事,「韋固一聽勃然色變,幸悻然的離去。」她的眉心顰起,「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滿臉不可思議,「你聽得懂「障悻然』的意思?」

  「我有聽過勃然大怒,不知道跟你話中的勃然色變意思一不一樣?」封江花扯起嘴角假笑,訕笑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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