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不從人願,就是這麼剛好。這麼湊巧,關昊這傢伙到大陸考察,偏偏挑中今天回國,而且一回國不直奔公司,反而先到咖啡館來。
「你別笑他,也不想想自己曾被錢迷人耍得暈頭轉向,相較之下,他的名字被念成賤人,這還只是小Case。」嚴湍推了推眼鏡。
嚴湍從沒在任何人面前摘掉眼鏡,在鏡片背後的一對眼睛異常晶亮,只消他輕輕凝視,好像就能看清所有事件背後的真相,精練的他常讓人感到莫名恐懼。
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關昊仍然無法釋懷,他輕蔑地掃了眾人一眼。
通往廚房的門突然被推開,時常樂端著白瓷餐具,上頭擺了一隻全雞,雞肉烤得金黃香酥,還有淡淡檸檬香傳來,實在讓人口水直流。
嚴湍與靳仁看得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見狀,關昊立即從時常樂手中奪過那盤原本就屬於他的食物。
他可是餓了一整天,怎能被這兩個程咬金搶先!
關昊乖乖地閉上嘴,吃他的泰式檸檬全雞,還不忘賞給靳仁一記不甘心的白眼。
靳仁和嚴湍羨慕地看著關昊狼吞虎嚥的吃相,他先是扯下雞腿,張嘴咬了一塊雞肉咀嚼,香濃的肉汁從白肉汩流而出……
關昊舉起手,吸吮了下沾在手指上的雞汁,繼續撕下一塊雞肉,這種畫面實在太誘人了!
他們實在很後悔剛才不要求時常樂多做幾隻,不過依他慢工出細活的動作看來,現在若要求他再進廚房烤兩隻出來,大概也要等到半夜了,嚴湍與靳仁連忙轉頭,將視線移開,省得自己一時克制不住,衝過去「逞兇」!
「仁,既然人家已經向你下挑戰書了,你打算怎麼做?」關吳邊吃邊問。
「什麼都不做。」
聞言,關吳忍不住停不吃雞的動作。
「什麼都不做?你就這麼好欺負?面對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應該把她吊起來毒打一頓。」
「吃你的雞。」嚴湍受不了。
「或者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狠狠地吻暈她,讓她醉倒在你的臂彎裡。」
「吃你的雞。」時常樂也受不了了。
「啊!要不然你乾脆狠一點,直接將她壓倒在床上。」關昊繼續建議。
「吃你的雞!」三人有志一同地大吼。
關吳知道自己身體再健壯,也鬥不過三個人,於是他摸摸鼻子、安靜地吃他的泰式檸檬全雞。
雜音消失後,時常樂和嚴湍才又將注意力放在靳仁身上。
「那你有什麼打算?」時常樂抽出一張紙巾,擦拭剛才端盤子時被醬汁沾到的雙手。
他剛從醫院回來,身上還穿著西裝,他一進門就將西裝外套脫下。捲起袖子,腰上還圍了一條深藍色圍裙。
時常樂高大俊帥的長相再加上這身居家好男人的打扮,不知會迷死多少女人。
很可惜,他已經死會了。
靳仁想起伍玫瑰那張嬌俏的小臉,想起她仰著頭、對他大放厭辭的模樣……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對於時常樂的問題,靳仁不正面同應,僅是一派輕鬆地離開4Men。
看著他離開的三人愣了許久後,似乎有點明白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三人露出會心一笑。
時常樂動手將晾乾的杯子擺回玻璃櫃,嚴湍頂了頂眼鏡,收回銳利的眼神,繼續埋首文件堆裡,關昊則愣了愣,才又繼續吃雞。
三人臉上掛著的笑容,看了還真令人背脊發涼。
「喂!你們兩個一定要走,不能留下來幫我嗎?我有替你們留位子耶!」伍玫瑰死纏活拉,硬是扯住大寶的夾角。
「不行啦,空間美學的課我已經翹了好幾次,那個教授是我的論文指導教授,再翹下去,我連論文都不用寫了!」
大寶急忙扯著被她抓住的衣角,他使出蠻力、移動雙腳往電梯門走去。
伍玫瑰的身子本來就輕盈,硬生生的被他拉著走,最後她索性蹲在地上。
「伍玫瑰!」
「不要啦!』她扁起嘴:
為了扮演好室一網設計師這個角色,她運用貸款的錢,用心裝演這間辦公室,也裝潢了自己。
伍玫瑰已經完全不管自己今天穿得有多漂亮,而且昨天才去做了指甲彩繪,老愛亂翹的頭髮今天也特別乖,服服帖帖的。
她早上還喝了雞精,氣色很好。很粉嫩……不過現在她就什麼都不管了,蹲在地上耍賴。
「伍玫瑰,你今天最好也去上你的選修課,我聽說空間設計理論的教授已經在注意你了,你快放手!小寶,你嘛幫幫忙,把這只潑猴抓走!」
大寶轉頭向一旁的小寶求救。
小寶為難地攤攤雙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此時電梯抵達的聲音響起,大寶眼見電梯到了,更加死命地想拉回自己的衣角,兩人呈現出非常奇妙的拉鋸畫面。
電梯門在眼前滑開,小寶往裡頭一看——
「如來佛祖來了。」他小聲地提醒大寶,就怕從裡頭走出來的人會聽見他的比喻。
模樣狼狽的大寶聞言抬頭,一眼就瞧見偶像,偶像的臉上此時正綻放一朵優雅的微笑。
「早!」
靳仁朝三人頷首,他瞥見伍玫瑰的小手正使力拉扯大寶的衣服,好像那件夾服若不到手誓不罷休似的。
「你們在拔河嗎?」
「啊?」
伍玫瑰愕然地抬頭,一見到靳仁過分放大的臉龐,她嚇得雙手一鬆,整個人反而跌坐在地,薄薄的臉皮瞬間通紅。
被看到了!
她這麼狼狽的模樣居然被這個賤人……呢,不是,是靳仁看到了!
她恨不得現在地上有個洞能讓她鑽進去!
大寶、小寶趁著伍玫瑰不注意時,咻的一聲閃進電梯裡,在電梯緩緩合上時朝她揮揮手,外帶一抹同情的微笑。
「玫瑰,我們先走羅!」
「喂,你們兩個!」伍玫瑰根本來不及反應,她的屁股還黏在地上,只能對著電梯門大吼大叫:「忘恩負義。沒心沒肝的傢伙!」
靳仁站起身,今天他一身鐵灰色的運動裝,手上雖然抱著一堆設計畫,但看他腳上穿著球鞋,要嘛就是剛運動完,要不然就是才要去運動,「地板根冰,你要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