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賀曜樨也不算一見鍾情。」
「就因為小時候曾喜歡,十六年後又忙著撲上去?一起長大的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深情到很小說的人。」他有些嘲諷的說:「我以為那種十六年了還能戀之如昔的,大概只會出現在金庸大師的小說中呢!」
羅之優壓低眸光,有些事分析得太清楚明白很累。「旭之,有些事情連我自己也還在釐清,可我想……我是喜歡賀曜樨的。」
「那最好快點,有種人對人冷漠無情,一旦愛上了,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情感是濃烈到你無法想像。」他語重心長的說:「套個你會用的比喻,高喊著跳樓大拍
賣的人是你,你不要在人家買好要結帳時才告知對方,那些東西你不賣了。」愛情這玩意愛多愛少都傷人,可以確定的,愛得多的那一方絕對是輸家。
羅之優一怔,大笑了出來!「旭之,你是受了什麼刺激?這種話不太像你會說的,說得你好像是過來人似的。」
「哼!」算他多管閒事,誰叫這平時精明得要死,卻獨獨在感情上迷了途的女人是他姊姊,他只希望該好好珍惜的,就不該揮霍。「之優,你該知道的,任何一個傲氣的人被這樣對待,最後只有放棄一途。」
賀曜樨是愛上她了,即使他不是那種會把甜言蜜語掛在口上的人,可她知道。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一些秘密,他會放棄這段感情嗎?如果今天易地而處呢?她呢?她會放棄自己心動了的人嗎?
答案肯定是「會」。因為這無疑是一種詐欺。答案出現得太快,她反而心虛了。「……我知道了。」
感情吶……真是人生中最難的一門學問。
羅旭之轉身要下樓,像想到了什麼似的他又說:「樓下有你的包裹,從義大利寄來的。」真是風騷啊,包裹上蓋有象徵歐特烈家族的徽章——一隻翱翔的鷹。
他不快的皺眉。「那個義大利貴族對你還真好,三番兩次的寄東西來,賀曜樨真可憐。」
「喂喂喂,你這麼說就太過了,我和歐特烈是朋友,我的腿是夠長,可拿來踏兩條船這麼沒品的事我做不來的,好嗎?而且那位,心裡的那個『閃亮』位置早有人坐上去了。」只是那位Emma小姐目前還行蹤成謎就是。
「那他幹啥寄東西給你?」
「才兩次而已!總之,你別想太多,吶,你想一個熱情的義國富豪,他在追一個女人時會寄一些義大利名產來討女方歡心嗎?」她真的覺得好笑欸,哎!真是的,看得出來,她這個弟弟很中意賀曜樨吶!「還是你覺得幾罐米其林大廚特製的義大利面醬和幾把最出名的義大利面就可以追到我?」
「賀曜樨知道你和他的好友有來往的事?」
「目前不知道。」她問心無愧,就算賀曜樨知道了解釋清楚就好,而且她也清楚對女人體貼是那位花花公子的「本能」,她不會會錯意的。她現在比較煩惱的是……「旭之,你覺得要讓一個國際大富豪點頭當模特兒要花多少時間吶?而且是無酬演出的喔!」
「呃……」
*** *** ***
羅之優位於商業大樓三樓的工作室。
「喂喂,你工作室的門不關的?」
「空調壞了,工人晚一點才會過來看,不把門打開,空氣根本不流通。」羅之優看了好友一眼。「哎呀呀∼大設計師,才多久沒見,你真是越變越美麗了呢!套句流行歌詞中的一句——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瞭。」
「我說之小優,才多久沒見,你噁心的程度再度升級。」馮御春笑睨了她一眼,然後更正道:「還有,我不當服裝設計師很久了,前幾年改行當富豪最愛的專職私人採買,現在改當金主最愛的『專職情婦』,真是去他×的霹靂!」
羅之優原本要叫她看一些設計稿,聽她這麼說不由得回過頭。「專職情婦?」怔了幾秒,很不給面子的「噗」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你這種性子當專職情婦?你比較像帶大把鈔票去活埋男公關的女王吧?那位把你當專職情婦的男人還活在人世嗎?」
呵∼有人瞭解的感覺還不錯。「還活著,可活得不太好就是,因為我每天都買鱷魚頭轉不同邊的LA給他穿,連拿球桿的男人都會升格為領隊的改拿棋子。」
也就是說她去掃了一堆地攤貨給她的金主穿?「噗∼哈哈哈……果然設計師的敏感度還在,超有創意的!喂,看來沒見面的這段時間你發生了不少事,要分享嗎?」
「改次吧,你找我有事?」
「借重你設計的能力和審美觀。」
「這方面你就很強了。」
「我喜歡的感覺過於時尚貴族,這對於符合大眾消費來說是敗筆。你則能修補我的缺點。」羅之優很有自知之明,她把設計稿交給好友。
「大眾消費?怎麼會想玩這一塊?」馮御春大略的看了一下設計稿。
羅之優一向是個沒什麼野心的人,因此安於高消費的整體造型族群上,走大眾消費路線通常會有連鎖店面的考量,也會玩得比較大。
「有個朋友父親投資的服飾連鎖快玩完了,我大致瞭解一些為什麼會那麼慘的原因,發覺它的通路沒問題,問題就出在設計和鎖定錯誤的消費群。
「設計不良即使質料用得好也是賺不到消費者的荷包的,大概只有在跳樓大拍賣才看得到買氣。可如果質料好、設計佳,且量大壓低成本,若是代言人再選得好,那倒是大有可為。」
聽了半天,馮御春聽進去的只有「有個朋友父親」六個字,就女人的直覺,她會把重點鎖定在「朋友」而非「朋友的父親」身上。「那位朋友對你來說挺重要的厚?男朋友?」
「啊?呵呵∼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