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顥突然間一窒。他過去該死的幹麼什麼事都對她說呀?可惡!
暫時想不出來該對她說什麼,他將目光轉回那個到現在還膽敢繼續把狼爪放在她腰上的混蛋身上。
「把手拿開,不要讓我再多說一次。」他冷冽的迸聲警告,有點遷怒。
「不用管他,我們走。」她竟然對那混蛋這樣說,然後拉著對方進飯店。
「站住!」他倏然擋住他們的去路,青筋在皮下跳動著。「你要拉他去哪兒?」他質問她。
「回我房間。」她直接回答。
皮膚下的青筋似乎在一瞬間變粗了一倍。
「你用不著這樣氣我。」他瞪著她,忍不住咬牙切齒。
「我為什麼要氣你?」她反問他。
「因為——」他欲言又止的停下。
「因為什麼?」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心裡突然生起一抹死灰復燃的小希望。
他是不是發現了她對他的情意?之所以這麼快追到這裡來,而且對她身邊的男人這麼敵視,是因為他對她也是有那種感覺的,她可以這樣想嗎?
她希望他快點回答她的問題,只要他肯正視並明白她對他的感情,那麼也許她還有一點希望。她冀望的祈禱著。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等著他回答。但他卻沉默不語,最後甚至於抿緊唇瓣,然後撇開目光。
就像兜頭被人澆了一桶加滿冰塊的冰水,任妗紅瞬間從頭冷到腳,連心都冷了。
她不懂,都已經傷痕纍纍的心為什麼還會覺得痛?
她不懂,都已經說看開了為什麼還會受到打擊?
她不懂,她甚至於連男人都帶回來,決定徹底死心的在這裡劃下對他的愛戀句點,為什麼還會感到受傷,心痛,難受到無法呼吸?
身體輕晃了下,她將自己偎進身旁男人的懷裡,尋求依靠。
「我們走吧。」她貼著他說。
美女嬌柔無力的對自己投懷送抱,是男人都會在瞬間失魂,讓下半身取代了所有的理智與思考。
「好。」男人立刻欣然點頭,同時伸手緊緊地摟住美女柔若無骨的纖腰,迫不及待的轉頭尋找到飯店電梯的所在位置,然後大步前進。
但是他的步伐總共只前進了兩步而已,因為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的時候,他的後領突然被人揪住,他回頭只看見撒旦的臉,瞬間整個人已被提飛拋跌出去。
疼痛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還有驚懼、驚恐、震驚、眼冒金星,加上媽,救我!
他不確定自己困在那種猶如世界末日即將到來的驚恐裡多久,只知道當他終於稍微回過神來時,美女與那個令人膽寒、有如撒旦般的男人皆已不見蹤影。
*** *** ***
用力的將她推進飯店的房間裡,再用力的甩上房門,季成顥轉身怒瞪著快要將他氣死的丫頭,同時用力的噴氣,以宣洩那些足以讓他爆血管的激憤情緒。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她怎麼可以這麼輕浮、該死的就隨便偎在一個男人懷裡?他——
馬的,他真的很想殺人!殺了剛才那個混蛋傢伙,也殺了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怒目相向的朝她瞪眼道。
「我只是想找個男人陪我上床而已,你要陪我嗎?」任妗紅也很生氣,口不擇言的直接回答。
她才想問他到底想怎樣,既然對她無情也無意,為什麼不滾遠一點,讓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徹底將他遺忘?他難道不知道這種假裝不瞭解她的心,還以兄長自居的關心,對現在的她,是最大也最殘忍的傷害嗎?
「你——」他用力的吐氣,握緊拳頭免得自己真的動手去掐死她。「不要亂說話。」他嚴厲的朝她怒喝。
「我只是說實話,如果你沒辦法陪我,就讓我去找別的男人。」她越過他想往外走,卻被他一把給拉回來。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再次大聲的朝她咆哮。
「我只想找人上床!」她也咆哮的回答。
然後兩人怒不可遏的瞪視著對方,誰也不讓誰,就這樣僵持了半天。
「不要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事。」半晌後,他緊繃著臉擠出話來。
「我不會後悔。即使後悔,那也不關你的事。」她絕然的說。
「丫頭!」他遏制不住的再度迸聲吼道,真的是又氣又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她變得理智點。
也許他根本什麼都不用說,直接拿條鐵煉將她綁回家,再將她打包送回溫哥華去給她父母管教就行了,一了百了。
但是不行,他若真將她送回去,她所面臨的可能將是一場婚禮,他不願見她受到逼迫,而且該死的,他竟然有種不想見她嫁給別人的感覺。
不想見她嫁給別人?難道要嫁給他嗎?他倏然用力的抹了下臉。
「我們談一談好嗎?」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的對她說。
「談什麼?我們有什麼好談、要談的?」她一臉冷漠的問。
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後,終於豁出去的說:「談我們之間的關係,談你對我的感情。」還有,搞清楚他對她的感情。
聽見他說的話,她突然抿緊嘴巴沉默不語,臉上表情從冷漠變得僵硬疑惑,再到面無表情。
半晌。
「你不是打算永遠裝作不知道,沒這回事嗎?」她看著他問。
「我沒這樣打算,我只是還有點混亂,需要更多點時間來思考這件事而已。」他爬爬頭髮,語氣中有著些許浮躁。
「也許你用不著思考,只要當作沒這回事,然後轉身離開就行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你的責任。」輕輕的撥開他抓著她的手,她用冷漠與疏離的語氣對他建議著,不想再因為失望而受傷。
一股怒意倏然席捲而來,讓他迅速的重新扣住她剛才脫離他掌握的手。
「你一定要這樣嗎?難道我不能有思考的時間,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就做出要不要接受你感情的決定嗎?」他既怒又煩躁的朝她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