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從來不曾對一個下意識就帶著排斥、拒絕的女人這麼的情難自禁,完全忘了之前先入為主的想法與感受,徹底的迷失。
他非常的瞭解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容易改變的人,所以當他下意識不再把她當成一個妹妹,而是一個女人時,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他已經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了,還無法自拔的戀上她的味道,想要她更多。
趨勢不容易形成,一旦形成就不容易改變。
不再壓抑想要她的慾望,他將她壓倒在床上,覆上她……
第六章
房裡一片沉靜,隱約可以聽見窗外樓下車水馬龍的聲音,以及身旁他平緩沉穩的呼吸聲。
即使沒睜開眼睛,窗外車流川息的忙碌聲音也很明顯地告訴任妗紅,天已經亮了,而且時間肯定也不早了,但是為什麼他還沒離開去上班呢?
房裡靜極,相對的,也讓一切都變得更清晰敏銳,不只是聽覺,還有感覺。
從意識清醒之後,她便一直感覺到雙腿間傳來的疼痛,雖然並不是很痛,但卻也讓人無法忽視。
昨晚她終於和他做了,即便如此,她卻不是很確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他們一開始要的不是只是一個吻嗎?為什麼後來卻無法停下來的做完所有的一切?
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會覺得尷尬、害羞、全身發熱,而且難以置信。
她從來都不知道做愛是這種感覺,不知道自己也可以這麼熱情、大膽,不知道被他抱在懷裡用力推擠、衝撞、壓迫——
停!別想了,現在可不是回想、回味的時候,她得先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至少得避開待會兒面對他的……的什麼呢?尷尬嗎?
不,不只是尷尬而已,還有茫然、擔心、害怕等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情緒問題,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昨晚的他是帶著什麼心情與她上床的。
他是因為認清自己對她的感情,才和她做愛的嗎?還是因為慾望難擋,不小心失魂犯錯才與她發生關係的?
她實在沒有勇氣留下來面對事實真相,至少在她滿腦袋都充滿昨晚與他合而為一的感動和甜蜜的現在,她真的沒辦法。
她必須要離開,否則就要一直裝睡到他先起床離去為止,可問題是,他若堅持要等到她睡醒呢?所以還是由她離開比較保險吧。
小心翼翼地呼吸。偷偷地半睜開一隻眼睛來偷看。
他的臉就近在眼前,睡臉平靜而安詳,而且依然帥得無法無天、人神共憤。
過去十二年來,她問過自己無數次,為什麼會喜歡他,而不是喜歡易子赦或湛亦麒他們兩人其中之一,畢竟大家相識相處的時間都一樣久,是因為他是他們之中長得最帥、最英俊的一個嗎?
剛開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她也有點疑惑,自己真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事實證明——對,她就是這麼膚淺。
捺住一聲歎息,任妗紅看著眼前這張帥氣逼人的俊臉,不懂一個男人怎麼能夠長得這麼好看。
高挺的鼻粱、帥氣的眉眼、輪廓分明又性感迷人的唇瓣,還有好看的下巴線條和健康的肌膚,然而最迷人的還是他的笑容,以及帶笑時像蓄滿電力的眼神。
唉,她真的是很膚淺,竟然因為一個人的好看外表而喜歡對方。不過還好這只是剛開始而已,當年年輕不懂事才會以貌取人,後來她喜歡他的理由就不再膚淺了。
為什麼喜歡他?
因為他的笑容總是那麼的燦爛。
為什麼喜歡他?
因為他總是第一個發現她冷而脫衣服給她穿的人。
為什麼喜歡他?
因為他對她總是特別的,不讓別的女人跟他,只讓她跟;不讓別的女人碰他,只讓她碰;不讓別的女人動他的東西、坐他的機車後座、進他的房間、睡他的床,甚至於和他共食一杯飲料、一碗麵,但是他全讓她做了。
至今她還清楚地記得那一些看見他任她予取予求的人臉上的表情,莫不是充滿震驚,就是難以置信與驚愕過後的若有所思。
那些人有男有女,不過還是以女人居多就是了。
她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從她喜歡上他到離開台灣定居溫哥華之前,她一直都有注意到這件事,還為此暗自欣喜了好久,因為她知道自己對他而言是特別的。
她一直這麼認為,即使在與他分隔兩地了十年之久後也一樣,也因此,昨天在乍見到他讓秘書親密的坐在他身上時,她受到的打擊才會這麼巨大,難以承受。
陳秘書不是我女朋友。她記得他昨晚是這樣跟她說的,但是他卻讓一個不是他女朋友的女人坐在他大腿上……
是他變了嗎?
還是她根本就不瞭解真正的他?
抑或者在分開的這些年裡,她不知不覺的美化了記憶中的他?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事,他仍是那個讓她愛戀了十二年的季成顥嗎?
他的模樣和十年前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變得更成熟和有魅力而已。這是看得到的部份,至於看不到的……
心有點痛,仍為昨天下午在他辦公室裡看見的那一幕而在意著。
他到底是因為喜歡她才和她上床,還是單純只是慾望使然?
女人是因愛而欲,男人卻是無愛也能欲。
經過了十年,她之於他,是否也跟其他女人一樣,變得不再特別了呢?
無聲的從鼻端歎出一口氣,她將視線從他沉睡的臉上移開,不再看他,然後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將自己從他懷裡脫出,再迅速的看了他一眼,確定沒有驚醒他俊,便輕輕地轉動身體,掀開被子,準備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但是她甚至於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被他拉進懷裡,單用一隻手臂。
她全身僵硬,一時間驚惶失措而忘了要掙扎,等到記起來時卻是大勢已去。
因為他不僅輕壓在她身上完全限制住她的行動,還神態清醒、目光炯炯有神的緊盯著她看,讓她想傚法鴕鳥精神把頭埋進沙子裡——不是,是埋進被子裡都來不及,而且最慘的是他們倆的身體都還是一絲不掛的赤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