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自動接續,怒火瞬間消息無蹤。
「大哥如此措詞,想必料定這信王爺也會一同觀看而刻意寫的。」她的笑隱約透出一抹幸災樂禍。
真是個可惡又小氣的男人,得不到就這麼不甘心嗎?若是他的肚量稍微小一點,他們夫妻之間豈不是要生嫌隙?
不對!他立刻冷靜下來。任世清分明就是想見這種情況產生,真是賊性不改,其心可誅。
「他這是挑釁。」他咬牙切齒。
她笑而不語,算是默認。西子湖畔之約,她早就知道,如無意外,她也一定會去,大哥多此一舉,確實挑釁的意味較重。
「他想都不要想!」
她不解的看著他。
「他以為我會讓你一個人去嗎?」
她笑了起來,「反正王爺是個閒王,攜妻出外遊山玩水合情合理。」
葉閒卿伸手撩起她的一綹長髮,湊到鼻翼前,「攜美遊山川,人生美事。」所幸,皇上這次派他查的事情也在江南一帶,正好一舉兩得。
「京中之事我已經處理妥當,準備準備我們就南下吧。」
「嗯。」這幾日沒能好好打量她,今天才發現她本就纖細的腰身竟又小了些。
「娘子。」
「怎麼了,王爺?」
「你身子如此單薄,讓為夫如何不擔心呢。」有健康的母體才能孕育子息。
「這些日子有些累,好好調養一下就好了。」說話的同時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嬌顏疲態盡現。
「倦了?」他一把抱起她。
將頭貼在他胸前,聽著穩健的心跳聲,困頓的思緒再也無法控制,眼皮沉沉闔起,不久便已進入夢鄉。
看著懷中人兒,葉閒卿眼中流露滿滿的愛憐神色,抱著她轉身出了密室,直向臥房而去。
*** *** ***
桃李太濃,牡丹太艷,她的美更適合以梅菊來形容。
秀慧中暗隱風流之姿,換上男裝後雌雄莫辨,陰陽難分。
衣著平日素雅,一身清爽之色,也不喜歡塗脂抹粉。
別家夫人小姐頭上個個珠纏翠繞,極盡顯現夫家權勢富貴氣,唯有她常常只以一根玉簪妝點烏髮,他因而有些微詞,她卻一意孤行,將他命人買來的釵環鈿飾統統放在妝奩之內當擺設。
看看床上熟睡的她,他手裡拿著一支鳳釵在她的頭上比了比,華貴耀眼的珠飾跟她的人很配啊。
再拿一朵紫色丁香絨花過來比……也很好。
睡夢中不小心將手滑出被外的葛飛花,驀地被一陣冰涼的觸感驚醒。
雙眼茫然地看著枕畔那一堆光彩奪目的飾物,將她驚醒的正是那支純金打造的雙鳳展翅頭釵。
「睡飽了?」他輕易的掩尷尬神色,關切的詢問。
「你在做什麼?」
「本王正在研究這些首飾究竟哪裡讓娘子看不上眼。」他一本正經的說。
「就這樣?」她懷疑。
「本王為什麼要說謊?」打死也不能說自己無聊,所以在替她找相配的首飾。
「人要說謊,有時候並不需要理由。」她的雙眼似能看穿他的心。
「是嗎?」
「因為有些人天生就不愛說真話。」
他確定了,原來娘子有起床氣。
「你如果沒睡飽就繼續睡,本王去書房看書。」還是先閃,等她氣消再說。
「我餓了。」
原來不是起床氣,是因為肚子餓了,差點忘了她餓時脾氣也會很差。
「來人,讓廚房準備些飯菜,王妃餓了。」
「是,奴婢這就去。」外面立即傳來侍女的回應及匆匆離去的腳步聲。
伸手扶她自床上起身,順便欣賞她初醒時的嬌憨神態。
雖然以前他的起居穿衣都有人服侍,但是自從娶她進門後,他反而非常樂於親自伺候她,為她梳理烏髮,輕搽脂粉,挺享受這閨房情趣。
「插這支金步搖,鳳頭吐出的這串明珠,會隨著你的緩步輕移而發出清脆撞擊聲,正是珠佩輕扣,香氣浮動,美人驚現……」
「動作太大時會打在我臉上。」
她還真是深諳說話技巧,一句話就打得他灰溜溜敗下陣來。
「這朵絨花如何?」再接再厲,絕不言敗。
「我不喜歡紫色的。」又是簡單回絕。
「那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白色。」
沉默。
「怎麼了?」
「以後你還是不要戴絨花了。」白色絨花,那是有孝在身的女人才佩戴的好不好。如今他跟岳父身體好得很,七八十年內都不會有此需要的。
「這支玉蘭花釵呢?」
「上次大葉用它戳到我的頭。」露出一臉厭惡。
其實那是因為她正半睡半醒之間,算是誤戳,但葉閒卿不知情。
敢傷害他的愛妻,他馬上將它扔回妝盒。
折騰半天的結果是,逍遙王妃最終是用條錦帶束住長髮,然後到外面吃飯。
此次閨房密鬥,王爺,敗!
*** *** ***
三日後,葛府正廳。
一臉激動的葛御史手拉愛婿的右手,感慨地道:「女婿啊,聽說江南之地字畫古玩時多,記得幫岳父多帶些回京。」
「此事包在小婿身上。」
「女兒呀,一路上小心身體。」
面色不佳的葛飛花在兩個臨別依依的男人身上轉了一圈,而後冷哼,「你們的性情倒十足像是親生父子。」
「佳婿如半兒,我們也算是父子啊。」葛御史滿面笑容,為得此佳婿而驕傲。
「一對敗家的父子!」
兩個男人同時臉色一黑。
「乖囡——」
「娘子——」
「古玩字畫是說句話就能到手的嗎?」
「呃……要用銀子買。」葛御史實事求是。
逍遙王卻搖了搖手中摺扇,笑道:「誰說一定要花錢才能有東西?」
「喔,是嗎?」
「想來巴結本王的可是大有人在。」
「巴結一個閒王?」又不是頭殼壞掉。
他睨她一眼,笑容有點詭異,「再閒我也是個王爺,且本王文采風流,人品不凡,想要伴我終生的美人,還是多得能以車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