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要鬧你,是真心想要買下所有的包子。」岳晨順手扶住她的肩膀,並努力為自己辯駁。
「包子是賣給大家的,絕不獨惠你一人。」司美寧將他的手給用力拍掉。
「那麼你的笑容呢?你的笑容肯免費放送給大家,卻獨獨吝嗇給我?」
「這……」沒料他有此一問,司美寧倒為之語塞。
「答不出來了厚?」
「誰說的?!我不對你笑,是因為……你讓我笑不出來。」
「我長得就這麼不討喜?」原來是自己顧人怨唷?以前都沒人跟他說,不然他為人處世就會低調、謙虛一點。
「不是長得討不討喜的問題。」司美寧翻翻白眼。
自大又自戀的臭男人,真不曉得他是哪一點可愛,怎麼有那麼多女人為他癡、為他狂?她慶幸沒被他的外表給迷惑,倒是討厭他的行為、討厭到幾乎要除之而後快。
「不然是什麼問題?」
「是你的個性問題,你花名在外,專招惹女人,又不肯給承諾,害女人為你傷心流淚,飽受單戀之苦,你卻不痛不癢……我超想扁你一頓的。」
「呃,你真的很注意我的動向厚?你是不是也暗戀我?否則怎麼會說得好像你是受害者一樣?」
「你不要臉啦!誰暗戀你,我又不是頭殼壞去。」臭男人自說自話的能力一把罩,司美寧簡直快昏倒。
「可是你分明就很瞭解我。」岳晨饒富興味地探究她的表情,希望在她漾著清冷的眼中找到一絲對他的好感或善意,但是誠如他所料——找不到。
「我之所以瞭解你,是因為我有個朋友這一年來,不斷在我面前哭訴,說她愛你愛得有多苦、說你對她有多無情。」
聽聞他的風流韻事,聽得她都快可以替他造本花名冊了,煩!
「你的朋友?哪一位?」
「左燕婷。」
「喔!左燕婷。」左燕婷真是個很死心眼的女人,他都跟她表明了幾百次,說他不可能跟她在一起,她仍然到處追尋他的足跡,死不肯放棄,被如此窮追不捨,他也很不願意啊!
「吃干抹淨後就相應不理,你真好意思?!」
「我沒有吃干抹淨她呀!」天曉得,他根本沒有吃任何女人的慾望,除了最近認識了她司美寧,莫名其妙使他像吃了泡菜、開了胃一樣,忽然食慾大開。
曾有多少溫潤女體在他身邊徘徊,但他始終發乎玩心、止乎不來電,未曾落實過赤裸裸的男歡女愛。
如今,在有張絕麗臉龐卻不肯為他展開笑顏的冰山美人司美寧面前,他經常得防範不聲不響便來襲的渴望。
每當心潮狂掀、幾乎淹沒了自己一向最自傲的理智時,他都得費好一番勁才能遏止對她的遐想。
「是啦!你大可去跟天神告解,說你從來沒有吃過左燕婷。」呿,意思不是一樣?沒吃過左燕婷,總有吃過別人吧?
橫豎是只餓色鬼啦,不然怎麼會朝三暮四,換女人像小嬰兒換尿布一樣,一天換了好幾個?
若非怒氣正盛,司美寧不發飆不痛快,否則她才懶得跟他多說哩!
色鬼走到哪裡都是色鬼,永遠成不了君子的。
「我沒吃過她,也沒吃過任何人。」岳晨正經八百的說。
「是啦、是啦!最好你是個長年吃素的純情處男啦!」司美寧愈說愈沒耐心,嫌惡地朝他擺擺手,轉身想走回店裡,卻被他一把攫住了手臂。
「我的確是。」
「啊!是什麼?」剛才司美寧有口無心,壓根忘了自己上一句對他說過什麼。
「是……處男。」
「呵!你如果是處男,那我不就是……」處女了!咦?何必拿自己來做對照?司美寧深覺不恰當而及時住嘴。
「我說是就是。」
「你知道嗎?這真是我聽過的、天底下最誇張的笑話。」司美寧嗤之以鼻,古時候都不時興處男了,更何況開明奔放的現代?
這年頭處女不值錢,處男身價就比較高嗎?沒有嘛!那他還拿那兩個字來當說詞哩!笑死人羅!
「誰跟你說笑話了?」岳晨抓緊了她,忿怒地說。
他的一片赤誠都被她給踐踏了,這女人真是可惡!
場面如此難堪,他本該拂袖而去,本該對她回以一記深惡痛絕的表情,但他沒有。
他沒有讓自己本性中的高傲氣息流露出來,也沒有以犀利無禮的言語反駁她的倨傲。
他像傻瓜似的,眼神隨著她流轉,心思跟著她飄動,久久無法回神。
他肯定自己真的被她電得神智錯亂、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就很好笑啊!」向來對他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司美寧,竟然輕笑出聲。
「不要笑!司美寧,我說了我是處男,我就是處男,如假包換的處男!」
周圍幾公尺之內的客人與行人,在聽見岳晨大聲的「告白」時,都不約而同將眼光投在他身上!「啊!處男?是處男還敢講那麼大聲?!」
「喂!二十八歲處男的神聖堅持,不是你們一般用下半身思考的凡夫俗子能體會的啦!不懂就不要亂笑!」岳晨強而有力地喝斥著一旁看熱鬧的閒雜人等。
不過,處男的氣勢挺威猛的咧!一干閒人果然立刻噤聲不語,光拿眼睛靜靜觀賞一出難得上演的好戲——片名叫做「處男的神聖堅持」好?還是「處男之天下奇觀」比較好呢?
「你……」司美寧為之一愣,笑了出來。
唉,處男這玩意兒又不能驗明正身,說什麼如假包換哩?再說,處男就處男,他也沒必要到處張揚嘛!害她都替他不好意思起來了。
「你看,為了你,我犧牲這麼大,你要賠我名聲。」岳晨將臉湊向她因他而備覺羞愧的小臉,順水推舟要她負責。
都是她將他的心情攪得一團亂,才教他連自己是處男的事,都在大庭廣眾之下情急衝動地宣佈了出來。
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他當然要趁機追究責任。
「你……」瞧他神情凝重而正經,司美寧眉目間的傲慢不自覺收斂了不少。反思她到底說了些什麼激烈的言語,才激得一個大男人不顧一切當著她的面,坦承他個人的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