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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頁

 

  「不是很餓……」

  「不行!你非得吃些東西不可。」他拉住她柔荑帶往樓下食堂。她已如此瘦弱了,再不吃些東西補點肉上去,怎能受得了往後在海上的生活?只怕光暈船便能讓她嚥下肚的食物,硬生生的往海裡吐。

  他將她帶往原先的座位,點了幾樣菜和一壺香茗,很快地小二哥便如數端上。他夾起一塊上頭有些焦黃的白色蘿蔔糕,送進她碗裡。「這兒的糕點是出了名的,若不事先預約還沒得吃。你先嘗嘗……」

  他盯著她看,讓她不好拒絕地就著他的筷子將蘿蔔糕送上嘴裡。

  「好吃嗎?」

  「嗯!」

  「那就多吃些……」他已將她的碗塞滿,然後又倒了杯茶遞上。「若覺得渴,這烏龍茶還挺不錯的。」

  「謝謝!」他此刻的溫柔細心,讓她頗覺窩心,不過她很懷疑自己要怎麼解決眼前這滿堆的食物。

  ☆ ☆ ☆

  當晚,早先對他的好印象又讓她徹底打翻了,他竟……

  「你……你做什麼!?」

  動手解衣的段牧槐專注著手上的動作,若無其事地回道:「洗澡。」

  「在這裡!?」她驚呼出聲,在這兒洗……那她該怎麼辦?

  「當然是在這裡,不然你以為呢?」

  「那我……」她忘卻了他原有的劣根性,他總是喜愛惹得她一雙粉頰紅透,就只會拿她的臉做文章,非得讓她嬌羞不已才甘心似的。

  「你可以來觀看,我不反對。」他咧嘴調戲地笑著。

  她倒抽一口氣!他說的是什麼話?她怎會是那種人,專門以偷窺當娛樂……

  「我才不想看!」

  「無所謂,不看是你的損失。」

  他脫得僅剩單薄白褲在她面前晃,一會兒拿乾淨的衣物,一會兒拿劍……拿劍?這她就不明白了,洗澡拿劍作啥?

  「洗澡需要用劍嗎?」

  「怕你趁我不備拔劍謀殺親夫。」他從裡頭大吼,隨即撲空聲便進入澡盆中。謀殺親夫?他在說什麼!?她和他八竿子打不著,怎能說謀殺親夫?她坐上床沿,仍舊給他的話困擾著,努力思考半天仍理不出頭緒,卻恍然睨見桌上的毛巾,心裡突然一陣不安。他……該不會等會兒要她送上毛巾吧?

  「把毛巾拿來給我。」果不其然地,他在裡頭大吼。

  「毛……拿……」她怎麼能闖進去!?

  第五章

  等了一會兒,半點聲響也沒有,讓段牧槐心驚地再度吼開:「毛巾呢?」

  然後,透過細蒙的煙霧,他瞧見了垂下頭的芙蓉。段牧槐想笑又不敢笑出聲,只能憋住氣,看著她低得不能再低的頭顱和緊閉的雙眼,慢慢伸手遞出毛巾,「能再近一點嗎?我購不著。」

  購不著?怎會呢?她以為她站得已夠近了……芙蓉不疑有詐地抬起頭張眼一瞧,然後後便是一陣瞪視。

  「你騙人!」

  「我沒騙你,若要我自個兒拿那也成……」他作勢站起身,卻被她驚呼地按壓進水裡,將毛巾順道丟上。「為什麼你老是要戲弄我?」

  「好玩。」

  她一生氣轉身便要離開,手卻給他拉住,一時重心不穩地差點跌入水裡。「放開我!」

  「為什麼這句話一直繞著你的口,從不停歇呢?」他認真地睨視著她,彷彿想將她的靈魂納入眼中。

  「那是因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戲弄我為樂。」這次她是真的被他惹火了。

  「戲弄也是生活的調劑,若少了它不是沒趣許多?」

  「我不知你在說些什麼,我只知道我們此刻的舉止是不合宜、不合禮……」

  「不合禮?」他半掩危險瞳眸。她總有辦法弄得他失去理智!「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從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她從未忘記過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僅維持在主人與俘虜之間,他不需要一再提醒。

  那絳紅的唇瓣讓人忍不住想擷取一絲甜蜜,而兩人此刻過於接近的距離僅隔了層薄薄的霧氣。他已想念好久她柔嫩的唇瓣……他伸手將她頭顱按壓向他,迅速封住她的唇,恣意侵佔;放任她使力推拒、捶打,甚至咬破了他的唇仍不放開……然後,他嘗到一絲濕鹹的淚水。

  他一愕,立即放開她。

  「別哭……」他以指腹拭去她頰上的淚水。

  「不要再這樣了……」等臨巧平安站在她面前時,便是她自我了斷之時,在這之前她怎能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為何一直抗拒著我?不肯接納我呢?」他痛心地問。

  他眉宇之間的哀愁讓她不敢直視。「我……」

  「接受我有這麼難嗎?」他已找著了自己的心,她找著了嗎?還是仍一個勁兒地反抗他、疏遠他?

  「我們生在不同的世界,你身處於和朝廷抗衡的天地會,而我,即是你們對抗的乾隆皇之女;你說我們怎麼可能會有未來?」

  「無論如何,這輩子我是不可能放開你了。」他賭氣地拉緊她,說什麼沒有未來?只要奪糧計劃成功,他便立即與她成親,那時她便是屬於他一人,何以沒有未來?

  「你不能這麼拗……你至今仍將我帶在身邊,無非是怕我跑去通風報信,甚至在事情失敗後拿我當籌碼和綠營兵談判;一旦辦妥奪糧之事,你仍是必須將我送回京城的。」

  段牧槐堅決地大吼一聲:「不可能!」

  「你……」

  難道他沒打算放她走?

  「永遠都沒有那一天!你別妄想了,哪怕將你雙手落上鎖將你繫在身側,只要是能防止你的離開,我不會介意如此做。」

  他用力收緊手,使力地握著,力量之大讓她忍不住痛喊出聲:「你抓疼我……」

  他在她頸側烙下火熱的吻,遺下火燙的痕跡。「記住,從今以後你便是我段牧槐的女人,若想逃跑,我會讓你知道後果。別忘了,臨巧的命還在你手上,你的一言一行皆能讓她命喪黃泉。出去!」他放開了她。

  待她離開後,他便怒不可遏地咆哮,在無物可擊以發洩怒意的情況下,他僅能選擇怒打水面,然後激起陣陣漣漪。「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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