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領帶、脫掉外套,雙手插在褲袋中,走到床邊俯視睡得並不安穩的左非魚,眼眸中流轉著比夜色更加深沉的幽光,黑夜加深了他的渴望。
她是他的老婆,他想要疼寵的人,有什麼好猶豫的?
太溫和的方式並不會有結果,直接而強硬的手段才能更坦白,儘管這樣做後,她可能會討厭他。
左非魚原本就睡得不熟,隱隱約約感覺到床邊有人時,腦中頓時清醒,倏地睜開眼。
發現是他後錯愕了一秒,鬆一口氣的同時,沒來由的感受到壓迫感,為什麼?有資格生氣的人應該是她。
「湛哥?」
「還沒有睡著?」柴湛隨意問了一句,立刻轉過身去脫掉襯衫,不到五秒上身便赤裸了。
哇,好性感的身體,看得她兩頰緋紅、兩眼發直,完全忘記要質問他失約的事了。
她老公的身體,誘惑力未免也太強了吧,竟然一直隱藏著不給她看,是怕她忍不住會撲上去嗎?她現在心臟彷彿小鹿亂撞般跳得飛快。
她知道有些不對勁,他的行為和表現都有些反常,不過她一點也不介意,就趁此機會大力培養夫妻感情吧。
「怎麼了?」左非魚有點緊張,畢竟她跟他之間極少出現這樣的氣氛。
柴湛一句話也不說,逕自俯下身、壓在她身上,深幽的眸光落進她的眼中,好讓她看清自己的渴望和眷戀。
他將她鎖在自己的雙臂間,抱著她的腦袋嵌進自己的胸膛,高大的身體將她完全覆蓋住。
喝!左非魚的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這進度未免也太神速了,他該不會是想直接奔向全壘打吧?好歹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嘛。
她的手心貼在他裸露的胸口,整個身體都可以感受到這個男人的氣息和脈動,她被包圍了……
柴湛忽然撐起上身,還沒等她反應便又俯下身來,黑暗中他仍舊看得見她眼中驚愕的眼神,可是已經不想再顧慮那麼多了。
他吻住了她的嘴,壓在她唇上的是他唇瓣的觸感,舌頭也伸了進來……啊!
雖然心裡確實期盼過他有如此熱情的舉動,但這麼突然,她竟感到有些忐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欣然。
這個感覺,早在新婚之夜後便再也沒有出現,之後他跟她最親密的肢體接觸,僅僅是親吻額頭。
他的唇緩緩下移,細密的吮吸帶動了心中的柔情,落在他的小公主的眉心、唇角,游移到頸邊……
「湛哥……」左非魚呼吸輕淺,不自覺喚出他的名字,就算心裡有些慌亂,她仍舊是願意的,只因她愛他啊,她是他的老婆啊。
可這一聲呼喚卻彷彿從空中劈下一道禁令,讓柴湛所有的動作瞬間僵硬,剎那間理智回籠,他飛快的放開她,迅速翻身下床。
左非魚茫然的呆住,有些反應不過來,怎麼了?她剛剛不是還被他暖暖的抱在懷中嗎?為什麼突然就感到一陣冷空氣襲來。
「對不起。」柴湛坐在床邊,背對著她的臉上有一抹懊惱,想要抱她的心情竟然衝破了理智。
「對不起?」為什麼要道歉?她坐起來,挪動上身到他身後,伸出手,連同臉頰一起貼在他的背後,立刻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
這種夫妻間親密的行為,他幹嘛要道歉?突然抽身離開又是什麼意思?是嫌棄她了嗎?
「你自己睡,我去客房。」柴湛說完便站起來,轉身親了親她的額頭,立刻又像躲避什麼一樣的逃離房間。
「等等。」她立刻叫住他,面容微垂,手掌放在床鋪上握成拳,她不能接受、不能原諒他逃避的行為,她已經無法忍耐了。
這算什麼呀?勉為其難的跟她擁抱,然後發現自己還是接受不了,說句「對不起」這種傷人的話就想要逃開?
「湛哥,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如果不喜歡可以直接說出來。」語氣雖然很輕,但她的聲音較平日低沉一些,她垂著臉,讓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儘管如此,他也知道她生氣了,而且她說話的口氣……隱隱約約總感覺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傻瓜,不喜歡你就不會娶回家了。」柴湛以輕鬆的口吻說道。
「其實不需要把話說得這樣委婉,湛哥和我都知道,我們的婚姻至少有一半不是自由的。」她仗著雙方父母的關係,再加上自己強行要求,他才迫不得已吧。
左非魚側身往床上一躺,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表情,她無法像平時一樣若無其事,如果今天晚上已經打破了虛假的平靜,至少不要讓他看見自己怨憤的臉。
「小魚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柴湛的身體緊繃,神情肅穆,站在床邊文風不動。
現在要跟他攤牌了嗎?要告訴他經過三年後,她終於知道嫁給他是錯誤的?
「我只是覺得,湛哥說喜歡我這種話,大概是因為我們相處得太久了,以至於分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說不定……你對我只是哥哥對妹妹那樣的感情。」
快反駁啊!告訴她並不是像她說的這樣啊!左非魚在心中吶喊。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兄妹?他沒白癡到這種程度。柴湛的眼中流動著深沉的眸光。
他曾考慮過這種狀況,如果她只是將他當成哥哥,那他會放她走,給她想要的幸福。
當初僅憑著兩家父母間的約定,就把兩個人拴在了一起,他也考慮到一向乖巧聽話的她,或許年紀尚輕,而且沒有拒絕的機會,所以他給她重新做決定的時間。
可是……柴湛的眼睛微瞇,隱藏著一絲狂暴的眸光,儘管早已深思熟慮過,真正聽到她這樣說,還是覺得很不高興。
「湛哥對我很好啊,只是結婚三年卻好像從來沒有夫妻的感覺。」連夫妻間的義務也免了,真是將她忽視得很徹底。
柴湛的沉默讓她內心陰暗的小宇宙瘋狂燃燒起來,這算是默認了嗎?她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罷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