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美!」
「是嗎?」趙襲濃眉一挑。「其實姑娘所設之機關有許多未盡之處,在下已經代為修改了。」
「你說什麼?」
「易經八卦變換無窮,想來姑娘還沒研究透徹。」趙襲作勢晃著彩陶,看得歡兒是又驚又怒。
「你到底想怎麼樣?放下我的彩陶。」
「有本事,就請姑娘自個兒過來拿。」趙襲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挑釁,聽得歡兒火冒三丈。
「這兒是我的地盤,你不要欺人太甚了,別以為我拿你沒辦法。」歡兒已經認清所有的方位,動身就要往趙襲那去。
「勸姑娘莫心急。」趙襲將彩陶用一手握住,騰出另一手。「你再踏一步,便會落入「干」位。」
「乾位?我看是你不學無術,信口胡言。」她自己布的局,自己會不清楚?
「看來在下說過的話,姑娘從不當一回事。」趙襲方纔已提醒他自己修正過這些機關,不過顯然歡兒沒聽進去。
歡兒急著教訓此人,沒將他的話細想,沒想到才跨出半步,就聽見「咻、咻」數聲。
「什麼?」她反應不及,數根竹棍應聲而出,盡往她這兒飛來。
「怎麼會這樣?」她心頭一驚,閃躲不及,眼見這些竹棍就要朝她身子飛來,她慌忙得伸手欲擋,卻又突然聽見氣勢凌厲的一陣聲響。
她一抬眼,本要打上她的數根竹棍瞬間落地。
趙襲隨意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棒,掌上悄悄運勁,朝歡兒那拋出,但見木棒凌空旋了好幾個圈,不偏不倚,全都正中竹棍,一支支被擋下,應聲落地。
這運勁若有似無,沒聲沒響,看似隨意,卻氣勢強勁,竹棍咚咚落地,歡兒也怔在原地。
頃刻間她想起,當日這人轉腕揮毫,留下筆墨時,也是這般。他的功夫看似隨性,卻是招招驚人,銳不可當,這人到底是深不可測,還是陰險狡詐?
歡兒雙眸圓瞠,睨著眼前人瞧。
「為何出手?」既是他在機關上動了手腳,又為何替自己擋下了這些竹棍。
趙襲卻逕自拿著彩陶端詳道:「怕誤傷了這好東西,就可惜了。」
「你混帳!」
「姑娘為何動怒?莫非姑娘想聽的答案不是這個?」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陡揚,氣急敗壞。
怎料趙襲突然正眼瞧上她,看似認真道:「和姑娘開個玩笑罷了。雖姑娘捨得在下落水,但在下可捨不得傷了姑娘。」
「你這登徒子!」
「若在下真的心懷不軌,姑娘手上的玉鐲,早已不在。」他揚起一絲不羈的淡笑。「莫說玉鐲了,姑娘不保的東西,恐怕不止這一樣。」
歡兒先是一怔,隨即會意他話中之意,頓時雙頰火紅,既怒又羞。
他說得沒錯,這間屋裡只有他倆,他的身手那般難測,若當真要對她如何,自己恐怕無法脫身。
「無恥!」她大罵,下意識退了幾步。
「在下以禮待之,姑娘還罵人?」他的笑容更深,神情桀騖,瞧著惱羞成怒的金歡兒。「難道姑娘當真希望在下是無恥之徒?」
他使壞,不懷好意地睨著她。
歡兒開始慌了,他的眼神變得深沉難測,神情令人膽戰心驚。
自己怎會落入這樣的圈套?不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嗎?
歡兒氣息急促,雙拳握緊,步伐凌亂,轉身就要退往門口。
「勸姑娘莫再退。」他的聲音響起,低沉渾厚。
歡兒哪聽得進去,轉身就要逃。
趙襲再出聲。「若真要走,也帶走這彩陶吧!」話落,他竟將手中彩陶往空中一拋,看得歡兒大驚,馬上舉步往回奔,要接下她珍藏的心血。
就在此時趙襲瞬間拋出數顆小石,點著她雙足的穴道。
「走「離」位,轉身、跨步,走「兌」位。」
歡兒的雙足頃刻間不聽她使喚,只能跟著趙襲彈出的石子走動,雙足犯疼,卻也讓她順利接下了彩陶。
「這是變換後的五行陣法,你若踏錯一步,又要觸動機關了。」他悠然說著,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變換後的陣法較難破解,你所珍藏之物更能安然無恙了。」話落,趙襲拋出最後一顆石子,正中歡兒方才要退出之處。
只見石子才落地,果真屋上有繩網落下。
「啊!」她驚得張開了口,卻旋即發現手中又是一空。
趙襲在她驚訝的瞬間,倏地出掌一拍,歡兒手中的彩陶再度被拋起,未待她回神,彩陶已不偏不倚地落入他懷中。
「看來姑娘是沒本事拿回彩陶,教了姑娘這麼多,這東西算是一點代價吧!」
趙襲捧著彩陶,神情雍容自在,說得理所當然,卻聽得歡兒氣急攻心。
他方才在剎那間出手,竟是那樣無聲無息,眼見自己本捧著彩陶的雙手竟瞬間空無一物,歡兒顧不得其他,陡然朝他出掌。
怎料看似毫無防備的趙襲倏地一個側身,不但讓歡兒撲了個空,甚且突感手腕一緊,她猛一抬頭,愕然發現自己被他扣住了手。
「你!」他什麼時候出乎的,自己怎會毫無所覺?
「姑娘當真希望在下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
他的聲音竟在她耳畔響起,趙襲緊立她身旁,只差一步就要貼上,歡兒被扣住的手幾乎要止不住顫抖,她進退不得,只能任人擺佈。
怎麼辦……怎麼會這樣……
她的額上開始冒汗,生平第一次感到六神無主。
趙襲只用兩根手指,就扣得她手臂無力,全身發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手腕上的玉鐲左右搖晃,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若此時這人心生歹念,她當真無力抵抗。
歡兒雙眸泛起恐懼,片刻屋內充滿她急促的呼吸聲。
「請公子……以禮相待。」她聲細如蚊。
趙襲再在她耳後道:「怎說得如此咬牙切齒?可是不服氣?」
「你……」她當真又懼又怒,卻無計可施。
「剛才教你的可學會了?」
「什麼?」她哪有心思想那些。
「瞧你連身子都在顫抖。」趙襲說得故意。「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管他什麼皇帝老子都敢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