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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我連女朋友都沒有,別指望我,倒是你和容竹最近進展如何?」徐軒江也懂得四兩撥千斤,不會傻傻任由弟弟把責任推給自己。

  「嗯,還不錯啊。」對了,他記得容竹很喜歡布偶,前面有一隻巨大的泰迪熊,徐英白想也不想直接從架上拿下來。「可是長幼有序,等你結婚才輪到我。」嗯,左邊那只粉紅色的大象看起來也挺可愛的,讓他想到女友紅紅的臉蛋,一併買了。「上星期有位你公司的女職員打電話找你,聲音很好聽。」旁邊有只白色的小豬仔,剛好她屬豬,應該會很喜歡,也買了。

  「……只是打來問我一些公司的事情,沒什麼。」徐軒江頓了一下才回答。

  「對了,你要的手機門號,我幫你辦好了,昨天忘記給你,待會兒回去再拿給你。是說,終於想通要辦手機了,是要等誰的電話?」

  徐軒江挑玩具挑到一半,站起身轉過頭,還沒開口解釋就先看見弟弟手上莫名多出來的布偶。「我沒有挑這些吧?」

  「送給她的。」

  那個「她」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你好像太寵她了。」

  「會嗎?」他一點都不覺得,只想對她更好一點。「大概是我怕她會離開我吧。」徐英白自嘲一笑,反正站在面前的是大哥,他能說實話。

  因為不敢去愛,想愛的時候又怕受傷害,只有用這種蠢方式留住他的愛情。

  徐軒江拍拍他的背。「我看得出來容竹很喜歡你,別想太多。走,大哥請你吃飯。」

  結完帳,兩人相偕離開百貨公司,準備到附近的餐廳用餐。兩人手上都是禮物袋,徐英白手上更是一堆布偶,他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因為這是他要送給心愛女友的禮物,他已能想像當容竹看見這幾隻布偶時,肯定會欣喜若狂。

  「吃鐵板燒好不好?」經過一間鐵板燒店,徐軒江開口問,等了十幾秒,卻沒聽見弟弟回話。他轉過頭,才發現徐英白不知何時已經往前走遠,等他跟上才赫然發現是怎麼一回事。

  鐵板燒隔壁的義大利餐廳裡有一桌客人,其中一名他認識,是英白的女友,另外三人之中有一對中年男女應該是夫妻,另一名男人他猜不出身份,不過看樣子他們四個人應該很親密,可能是一家人吧。

  徐軒江這麼猜想,不過從徐英白的表情他看到的不是相同的答案,心底頓時有不好的預感。

  「英白!」

  徐英白再也聽不見大哥的聲音,直接走進餐廳,朝著溫容竹邁步走過去。

  他神色與平常無異,看不出一絲波瀾,但胸口醞釀的怒火卻節節攀升,明明這種時刻,他早該喪失理智直接上前質問,豈知他腦子竟格外清晰。

  她不是說要跟朋友聚餐?

  為何此刻竟是跟她的家人在一起?

  既然是家人,又為什麼要隱瞞他?

  她的父母加上她的表哥,怎麼看都是普通的一家人,然而看見他們四人如此親密的感覺,他的胸口頓時有種被巨石壓碎的痛楚。

  因為愛,對她的話他不會多加揣測;因為信任,即使有過存疑也輕易自動消除,但呈現在眼前的竟是個天大的謊言。

  蕭懷寧真是她表哥?

  倘若是,也用不著欺騙他。

  到了這地步如果還相信她的鬼話,他徐英白就真的白活了。

  「容竹!」他喊道。

  溫容竹聽見他的聲音,壓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見他,臉色當場刷白,只能僵著身子,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蕭懷寧乍見徐英白的出現也露出一絲慌張。

  一家人和樂的氣氛瞬間因他而出現一絲裂縫,至於裂縫會不會繼續擴大就端看他的下一個決定。

  兩人無言交會的目光,一雙眸底滿是憂慮以及愧疚,另一雙則是冷漠無情。

  徐英白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無誤!全、是、謊、言。

  什麼都無須再問了。

  再問,只會顯示自己的愚蠢。

  「伯父、伯母,還記得我嗎?我是容竹的上司。上回在百貨公司我們見過一次面。」徐英白客氣喚起兩位長輩的記憶。

  「喔,原來是容竹的是上司,真巧。」蕭太太含笑地說。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一家人出來吃飯,我想這位一定就是容竹時常掛在嘴邊對她非常好的——丈夫是嗎?」他的目光略過臉色依然發白的溫容竹,落在蕭懷寧臉上。

  聽見「丈夫」兩個字,溫容竹頓時覺得有千百支箭直直射入她的心臟。

  「你好。」蕭懷寧連忙起身,握住徐英白的手。「小竹在公司受到你很多照顧。」儘管有些困惑徐英白為何沒有當面拆穿,他也只能繼續演下去。

  「哪裡,她是非常稱職的助理,我才是受到她不少幫助,在很多方面……她做事認真負責,你真幸運!」

  怎麼,現在不敢看他嗎?

  徐英白從來沒這麼憤怒,或者該說自從母親將他扔在遊樂園之後,他便明白有些事情即使生氣也解決不了;但這回,他最氣的是自己的愚昧。

  因為太在乎,對她破綻百出的謊言視而不見;因為太愛了,對她隱瞞的事情沒有多加追問,結果他得到了什麼?

  只有一個比一個還要大的謊言當作獎勵而已。

  他真是蠢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他怎麼會在一開始就相信她蹩腳的謊言?

  更可惡的是,他竟還有殘餘的理智拉住他快要脫韁的行為——她會說謊就表示她想保護某種事物,此刻,他非常非常想戳破這一切,讓他們一家人的親密關係消失,他要她再也保護不了她想保護的東西。

  他要她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他想狠狠教訓她……

  「容竹、容竹,你怎麼了?」

  聽見蕭太太的聲音,溫容竹這才回過神,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著拳頭,不敢鬆開,因為她怕這一鬆開,她的努力會功虧一簣。

  「媽,我沒事。」她終於站起來,微笑看著徐英白。「好巧啊,要一起吃個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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