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的惡夢。
余巧巧恨死了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誇口撒謊!這下子糗了,跳舞啊,她根本是一竅不通啊!
她無時無刻不祈禱他口中的宴會只是虛幻一場,偏偏,老天不聽祈禱,這場宴會比什麼都還要來的真實。
脫下睡衣,白振灝飛快的扣著身上的襯衫扣子,「今天下班後,你先到公司來,等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再一起出發。」
「振灝,我……」她欲言又止。
他停下動作,看了臉色蒼白的余巧巧一眼,「怎麼了?」
「我、我一定要去嗎?」她試探性的問:「那個宴會很重要嗎?
你知道的,我從來沒參加過那種場合,所以……」
「當然。」向來吝嗇笑容的他竟然又露出微笑,「你在擔心什麼?
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像這種推辭不掉的社交場合,以後恐怕只會越來越多。巧巧,你得快點適應這樣的生活。」
怪了,怎麼又笑了,白振灝最近愛上微笑這件事了嗎?
雖然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迷人,可惜,她現在緊張得快要腸胃打結,根本無暇去欣賞這樣的迷人。
「可是我覺得有點不舒服。」
想要稱病推托?那可不行——
「不舒服?怎麼了?」放下公事包,白振灝走上前,雙手托捧起她的小臉,溫柔的察看著她的臉色。
不舒服?依他看,哪有什麼病痛?頂多就是這幾天睡眠不足而已。
躺在同一張床上,他當然沒有遲鈍到會不知道身旁的人,已經連續幾個夜晚輾轉難眠。
余巧巧睡不好,連帶的,他也受了一些干擾。
「就頭暈暈的,很想吐……」她顰起雙眉,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還是生理因素,總之就煞有其事的不舒服了起來。
「一定是昨天踢被子,感冒了!」白振灝如是說。
「對啊、對啊,我也這麼想。」余巧巧馬上點頭如搗蒜。
鬼咧,最好她昨天晚上有踢被子啦!
這小傢伙的焦慮只不過是在昨天晚上徹底發作,然後她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一個人拼了命的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害得他想要拉一小塊蓋住肚子,都不得其門而入。
真要說感冒,也該是他感冒吧,這小騙子頂多就是假性中暑而己。白振灝在心裡冷嗤。
「走,我現在馬上送你到醫院去掛急診,今天幼稚園的工作,就先打電話去請假吧!到醫院後,讓醫生打一針,然後再好好的睡上一覺,晚上的宴會才不會擔誤了。」
「啥,還是要去……」余巧巧滿臉悲苦。
「沒辦法,對方不是一股的生意夥伴,而是和爸媽極為要好的長輩,為了這場宴會,前些天,爸爸還特地從瑞士打越洋電詁到公司,叮囑我們夫妻務必要一塊出席。巧巧,對不起,我知道你身體很不舒服,可是……」他雙眼誠懇的望著她,滿臉的歉意。
千萬別這樣看她!她會心軟的。
望著他心疼又抱歉的臉,她當場棄械投降。
這是她的男人,她的老公啊,她怎麼可以連一丁點的犧牲都不願意?
對他的愛勝過了一切,余巧巧當場二話不說,「沒關係,我陪你去。」
「巧巧,對不起。」白振灝抱緊她,感激又憐愛的親吻她。
誰叫她就是無法不去愛這個男人!
好吧,反正橫豎都得去參加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得想辦法搞定跳舞這檔子事。
徹底放棄裝病這回事,余巧巧雷霆萬鈞的殺去幼稚園,趁著上課前,一把抓住坐在位置上大嗑早餐的張小萍——「紅色警戒!我現在有個緊急狀況,小萍,拜託你好心點,救救我吧!」余巧巧雙手合十,虔誠請托。
「巧巧,你是怎麼了?」一臉憔悴不打緊,那雙黑眼圈重得幾乎讓人誤以為是遇到熊貓了。
「小萍,我記得你之前有學過跳舞的,對不對?教我,快點教我,隨便來點什麼都好。我今天晚上急著要用。」余巧巧緊緊抓著她的手,病急亂投醫的胡亂嚷嚷。
「你不會是真的要跟我學肚皮舞吧?」
「啥,肚皮舞?」那是什麼鬼玩意兒?余巧巧一臉困惑。
就知道這個巧巧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張小萍喝了一口鮮搾果汁,口吻從容的說:「我是學過跳舞,但是,我學的是中東肚皮舞,不是土風舞,也不是街舞,更不是社交場合專用的國際標準舞。瞭解了嗎?」
「那怎麼辦……」她快哭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泫然欲泣的余巧巧,索性一五一十的把這幾天的苦惱焦慮,鉅細靡遺的全說了。
「糗了,你這下子玩笑開大了。」張小萍語重心長的說。
「怎麼辦?萬一穿幫了,我……」
「等等,我看辦法。我們班上有個學生家裡是開舞蹈教室的,母親可是曾經到英國黑池參加國際級比賽的舞蹈名師喔!」張小萍很夠意思的抓起電話,「我現在幫你聯絡一下,看看能不能馬上請她過來一趟,幫你惡補幾個簡單的舞步,先充充場面。」
「小萍,我愛你啦!我願意每天接送你上下班,風雨無阻。」她感激的幾乎要痛哭流涕。
「不過,雖然有惡補的機會,但是,你的舞蹈天分實在很有限,還是得自求多福。」
吼!這位小萍小姐就非得要這麼誠實嗎?
友直、友諒、友多聞,張小萍同學,你通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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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巧巧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一整天,她幾乎是食不下嚥,反常的模樣,連幼稚園的小朋友都發現了,紛紛跑來關切她是不是生病了。
可愛的小傢伙們,沒有,巧巧老師沒有「破病」,巧巧老師只是得了跳舞恐懼症,現在正嚇得皮皮銼。
當然,孩子王余巧巧是不可能這麼誠實說出口的,要不然,鐵定會被小朋友們嘲笑到死。
「身體好點沒?」休旅車上,白振灝關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