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怕看到血,只是怕你嚥不下去。」他招來了服務生。
「放心,這麼貴的牛排,即使是血淋淋的,我還是會嚥下去。」她向他保證。
在點完湯、沙拉、甜點、飲料、開胃菜之後,兩人之間有著小小的沉默,也都在打量對方,沒有任何遮掩的直視著彼此。
「這麼問有點不禮貌,但你幾歲了?」
「是不禮貌,你管我幾歲!」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判斷對不對。」他真的猜不太出來。她的外型是如此艷麗,但眼底儘是純真、直率,她不可能多老。
「那你看我像多少歲?」她不答的反過來問,一般人都會猜錯她的年齡。
「二十八?」他回答。
「二十八我看起來像二十八歲?」牧嵐一副他瞎了眼,而她備受羞辱的表情。「我去年才從大學畢業,現在二十二足歲,連二十三歲的生日都還沒看到!」
「你只有二十二歲」他再斜睨她一眼,還真是看不出來。
「那你幾歲?」牧嵐不客氣的問。做人要講公平,他既然問她了,她也可以問他。
「三十二歲。」
「三十二」她抬了抬下巴,一個有點諷刺的表情。「真是『成熟』。」
「你看起來才『成熟』。」他回敬她,眼光既直接又不留情面的。「你確定你沒有晚報戶口?」
「這就要問我爸媽了。」想要激怒她?別想她會中計!「我身份證上的出生年確實是民國七十五年。」
「既然這麼年輕,你為什麼會想結婚?」墨尚邰不解了,用一種戒備的眼神看她。
「誰想結婚了」她反駁。
「不想結婚幹嘛來相親?」
「誰知道這是相親了!」她有點生氣的瞪他。
「你不知道?!」
「你知道?」牧嵐的反應又快又犀利。「你知道這是相親還來?你這麼需要相親?不會吧?你有什麼問題嗎?以你的條件……」她故意上上下下的瞄他。「不用吧?」
被她這一搶白,墨尚邰發現自己立場盡失,好像是他高攀了她似的。拜託,只有女人纏著他不放,只不過那些女人都不在他父母的准媳婦人選名單上,再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結婚、不想失去自由。
「是不用。」他自信的回她。「所以你一點也不必擔心。」
「擔心什麼?」她偏著頭問他。
「今天不會有任何結果。」墨尚邰一直認為太艷麗的女人沒有大腦,所以在他眼中,牧嵐就像個空有華麗外表的洋娃娃,可惜腦袋不夠靈光。
「本來就是,根本連提都不用提!」她用有點嫌惡的表情看他。她一向對帥哥沒有好感,覺得這樣的男人靠不住,不能托付,她或許年輕,但是並不蠢。
「很好,我們有共識。」他鬆了口氣。
「不!我們只是有『常識』。」
「都好!牧嵐,我還怕……」
「被我纏上嗎?」她沒有忽略他那鬆了口氣的表情。
這個問題墨尚邰絕對不會回答,因為那太傷人,如果他們雙方的父母沒有交情,他們是透過一般方式認識的,那他會想「要」這個女人的,可惜……
牧嵐露出緊皺眉心、眼神陰沉的表情。他居然怕她去纏他這是什麼世界啊?她還怕他會對她窮追不捨呢!只是被他先說了而已。
「你這人很自負喔!」她冷冷的說。
「自負?」他聳聳肩。「或許,但我是有自負的條件,既然我自己都這麼認為了,那又何必假謙虛、裝客套。」
「不!我說錯了!」牧嵐真的不喜歡這個男人。他自以為完美、是零缺點的嗎?「自負還不足以形容你,臭屁比較貼切。」
墨尚邰仍是聳肩,一派的瀟灑輕鬆,好像她的這個問題不值得回答。
「我確信我們應該不會再見到面吧?」牧嵐搶著說,總要為自己扳回一城的。
「除非你那麼想再見到我。」他自傲的回了一句。
「墨尚邰,我並不想再見到你!」
「你想清楚就好了。」
「我是不想!」她對著他吼出。
「不想就不想。」他不在乎的笑笑。
牧嵐接著把整客菲力牛排都吃進肚子裡,連一塊肉屑都不放過,因為她把這塊菲力牛排當成是墨尚邰的肉。
他真以為自己是上天派來賞賜給女人、派來給女人快樂的男人嗎?
下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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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尚邰才一進家門就被要求到父親的書房報到,於是他脫去皮夾克,松起襯衫的扣子走上樓去,不管是什麼事,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墨松翰很顯然在書房裡等兒子有好一會兒,對於這唯一的兒子,他一向只有稱許,因為墨尚邰的能力極強,有本事讓他的黑道家族漂白成功,成為正當的生意人,更幫助不少弟兄金盆洗手,做起合法生意,讓大家都活得下去。
兒子的優點、本事他清楚,也很欣慰能有這麼一個兒子,可是兒子花心、不定性的態度,令他不能接受。一個三十二歲的男人,該成家、該有自己的小孩了,偏偏兒子一點想定下來的跡象也沒有。
所以他才會找上以前的死對頭牧彥伯。
二十年前他是黑道,而牧彥伯是警察,一正、一邪,彼此如同水火、誓不兩立,但是隨著時間過去,他們建立起另一種相知相惜的感情,加上他金盆洗手,不再過問江湖事,他和牧彥伯反而成了朋友,可以偶爾一起坐下來泡茶、聊天。
墨松翰想找個可以制得住兒子的女人,而看來看去,他發現牧彥伯的獨生女似乎可以擔此重任。
牧嵐有超齡的外表,看起來像是個風騷的女人,但其實就他的觀察,她善良、有正義感,而且韌性十足,至少他深信在門風甚嚴的牧家長大成人,牧嵐應該是有點能耐的,畢竟在一個警官父親、三個哥哥盯著的情況下成長,那絕對不是件輕鬆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