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他對她好,因為她怕自己又會胡思亂想,可是心底又渴望被他呵護、放在心上,因為這令總是被人忽視的她,覺得自己的存在是重要的。
她好怕自己愛上這種感覺,然後要得愈來愈多,到最後可能連自己都不願意離開衛希揚身邊了。
「秀妮,答應我,開始學著拒絕別人好嗎?別再讓自己辛苦了,就當是為了我,好嗎?」他發現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在乎她,會因為她的喜而樂、因為她的憂而愁,他不想再當一個只能守護在她身邊的朋友了,他想永遠住在她的心裡,可是她的心門似乎還緊閉著。
於是他只能隱忍喜歡她的心,默默守護等待,就像個朋友般,但是她實在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他已經不想再等待,他想直接以最完整的愛讓她快速復元。
他會愛她、照顧她,讓她感覺每一刻都是幸福的。
明天的陽明山賞蝶之旅是很好的機會,他想趁著她開心的時候向她表白心意,以後她的喜怒哀樂都由他來負責。
「好。」她望著他,壓抑心底奔竄的熱流,很努力地不讓感動化成無法控制的情愫。
只是……他對她這麼好,她已經漸漸無法負荷了,她是不是該和他保持距離了?否則看著他的笑、感受著他無微不至的關心,她只會愈來愈無法控制自己。
聽到她的回答,衛希揚滿意地笑了,雖然知道要她不能立即就學會,但她願意多為自己著想,他已經很滿足了。
「還有,別再為這件事過意不去了,這不是你的錯,我保證這件事很快就會平息的,畢竟那些都是他們自己本分的工作。」
「希望大家都能這麼想,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走出辦公室,剛剛衛希揚的輕聲細語和溫柔體貼,讓秀妮幾乎紅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再這樣下去,她好怕自己會喜歡上他。
隔天的陽明山賞蝶之旅,秀妮一早就起床了,苦惱地思索著該怎麼推掉今天的約會。
昨天她才決定和衛希揚保持距離,本想推掉今天的約會,但她遲遲無法開口,就怕破壞他的好心情,更不忍心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於是,她想再給自己一晚的時間,將快要脫軌的心抓回到安全的軌道上,不要再抱存任何妄想,這樣自然就能像朋友一般出外踏青。
可是一夜過去了,她還是做不到,因為光是想到他無微不至的呵護和溫柔的眼神,她的心就會不自主地狂跳,怎麼可能用平常心和他在一起呢?所以她還是決定推掉約會比較安全。
叮咚——
太過專注的秀妮被忽然響起的電鈴嚇了一大跳,她拍著胸口,猶豫地看向門口。
這個時候會按電鈴的一定是衛希揚,可是她還沒想到拒絕的理由,怎麼辦?真的要去嗎?
「秀妮,你準備好了嗎?」隔了一會兒沒人應門,衛希揚又按了一次電鈴。
終於,秀妮幫他開了門,一開門,見到他如陽光般燦爛的笑臉,看到他這麼開心,到了嘴邊的拒絕話語又吞回肚子裡。
衛希揚要她學會拒絕、學會表達自己心裡的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但做起來真的好難,尤其對方是這麼熱切地期待著,她更無法開口潑他冷水。
結果,她最後什麼也沒說,為了不掃他的興,她還努力露出了笑容。
「你先進來等我一下,我馬上好。」秀妮側過身讓他進來,然後跑進房間換衣服。
衛希揚第一次進她家,他好奇地四處看了一下,雖然這是公寓樓加蓋的兩房一廳,沒有精緻裝潢,擺設也簡單,但乾淨整齊,他還發現很多東西幾乎部是成雙成對的,不管是椅子、杯盤、碗筷都有兩雙,連沙發也是雙人座……
忽然,他心中有個奇怪的直覺,他下意識地走到浴室,看到達牙刷、毛巾也都是成對的,不只如此,所有看到一對的東西,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來是一男一女使用的。
難不成這些都是秀妮的前男友留下的?她為什麼還一直保留著?
難道她還是放不下嗎?難道她每天開心的樣子只是不想讓他擔心嗎?她的心自始至終都還期待胡方青回到她身邊嗎?
這些疑問令的胸口一窒,醋意滋生,酸得他很不舒服。
這個傻女人,到底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忘了那個曾經傷害過她的男人?衛希揚又氣又心疼,忍不住握緊拳頭。
他對她的好,她好像完全沒感受到,或者她只把他無微不至的呵護,當成一般朋友的關心?
他好難過,又很無力,沒想到他的體貼等待,換來的竟是她的忽略,想到這兒,心都沉了……
「我好了。」秀妮打開房門走出來。
衛希揚背對著她,低迷的情緒很難一下子轉換過來。他明明很在乎她心裡有其他人,可是又不想讓她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他對她總是小心翼翼,深怕說錯話、表錯情,就怕看到她臉上有一絲絲的不快樂。
他歎了一口氣,如果只是情傷末癒那還簡單,他可以用愛安撫她,但如果她始終忘不了胡方青,想要進駐她的心,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怎麼了?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看他一直背對著她站在浴室門口,秀妮也好奇地湊過去,同一時間,衛希揚轉頭,因為距離過近,他的唇碰到了她的額際。
瞬間,兩人都愣住了,雖然只是意外,碰觸到的也只是無傷大雅的部位,但兩個人的心卻都因此而狂跳不止。
秀妮感覺額頭的溫熱延燒而下,連她的心都火熱了,無法控制地呯然鼓動。
而衛希揚的心臟也是鼓動如雷,看管美麗羞怯的她,他的渴望不只如此,他的視線落在她殷紅的唇,血液奔騰,心蠢蠢欲動……
兩人尷尬地立在門邊,衛希揚的視線留連在她美麗的小臉,而秀妮則緊張地不敢直視他。
「還沒出門就流汗了?」衛希揚首先恢復,看到她額間滲出的細汗,他開玩笑道,試著把氣氛弄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