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采玲臉暈紅,腦子脹痛著,心裡知道該向他道歉,不該說錯話傷他的,可是她偏偏說不出口,對於自己的執拗她感到困惑和苦惱,畢竟她從來不是桀騖不馴的人啊……
等不到她的回音,他面色逐漸冷凝。
「對不起,明天……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來我家……」她終究是說了,希望能平息他的怒意,那她也會好受些。說完,沒等他回答,她匆匆轉身跑出去搭車,離去。
坐到車上,她掩著臉,才知道自己的臉好燙,喘息好急。
「采玲怎麼了?」奶奶摟著她問。
「沒。」她很淡地說,放開手來,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也許她從來沒遇見過像邢亨這樣的男人吧!他渾身充滿力量,看來有些邪氣,卻是個十足的好人,他的好和他的壞都牽動著她的心,掀起前所未有的波濤。
對他,她光是說一句道歉並不夠,她還欠他一句謝謝,他幫了她大忙,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最大的幫助。她希望明天他會來,讓她有機會好好跟他說聲謝謝,否則她會一直良心不安的……一定要來啊!一定要啊!她暗自祈求,希望著。
邢亨瞪著那車離去,剛才他差點伸手攔住她,他想看清她道歉時的表情,懷疑她根本沒誠意,但他什麼也沒做,放任她溜走了。
他大掌扒過頭髮,心已被她搞得不得安寧,七上八下!
明天去不去墨家,得看他的心情,說不定他不去。
決定了,就不去。
他向警員揮揮手,驅車回家,心依然很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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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邢亨一早就出任一名香港富商的鐘點保鑣,從護送他去茶會演講,直到送他出國門才完成任務。
回到家已是下午五點,他直接進浴室,泡在浴缸裡聽音樂,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這間佔地一百坪,位於精華地段的二十樓單位,是他一個人的宮殿,私人時間沒有人可以打擾他。
鈴……
正說沒人可以打擾,浴缸旁的電話就響了,他伸長手接來聽。
「喂!」
「請找……邢亨。」聲音細細的,嫩嫩的,一聽就知道是墨采玲。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邢亨的心底同時湧現興奮和防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
「是藍大哥給的,奶奶要我自己打給你。」
「打給我做什麼?」他故意問。
「你忘了……要來我家吃飯嗎?」
邢亨沈默著沒回答。他會忘了才怪,他是整天都壓抑著,為了確保他的專業不受影響,工作時他絕不讓任何雜務來困擾他,受他保護的人可不容有一丁點閃失。
「你……來嗎?」墨采玲透露了一絲擔心。
不去,他昨天就決定了。
「邢先生,我是墨凱森。」電話那頭突然換成墨凱森接聽。
「墨先生?」邢亨原先想拒絕的話,差點脫口而出。
「邢先生,請你一定要來,很榮幸認識你,很想跟你交個朋友呢!」墨凱森充滿熱忱地說。
邢亨陷入難題,他不能不近人情地拒絕一個朋友,何況墨凱森還是公司的客戶,他不去就顯得太不大方了。
「宴席時間是七點鐘,我們會等你來一起吃飯。」墨凱森又說。
「謝謝,我會到。」邢亨考慮了半晌,勉強地答應了。
「太好了,那就晚上見了。」墨凱森說。
「好。」邢宇掛上電話,嘲笑自己的多變,其實他可以不答應的。
骨子裡,他仍是想見墨采玲吧!他很想弄明白她究竟是哪種女人?她外表看似文弱,拗起來卻挺教人傷神的,她可不是只百依百順的小鳥。
也許有點挑戰性對他而言是好的,那增添了狩獵的樂趣,說穿了他對她最初的那份心動仍存在,她仍舊吸引著他。
說不去墨家是氣話,在心的最底層,他仍是因可以再見到她而欣喜著。
現在,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承諾要去了,所有的心思就暫且壓在心底,不必想那麼多惹自己苦惱……
他閉上雙眼小憩,只讓那份想見她的期待悄然在心底擴散。
晚餐時刻,墨家獨門獨院的宅第裡燈火輝煌。
墨采玲抱著巧克力色的狗狗圓圓待在房裡等候邢亨,她在客廳打電話給邢亨時大哥和奶奶都在一旁聽著,她感覺在電話中他本來是要拒絕不來的,幸好大哥接過去講,他答應了大哥,她才鬆了口氣。
說什麼他也是恩人,她得注意自己的態度,待會兒一定要讓他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才行。
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他要到了吧!
「小姐,客人來了,少爺和老夫人請你快下樓。」傭人上來說。
「我馬上下去。」墨采玲放下圓圓,心情緊張地奔到鏡子前照照自己,拉平衣裙,趕緊下樓。
「采玲,邢亨來了。」奶奶笑咪咪地領著邢亨進來,對急著下樓的她說。
墨采玲停下急匆匆的腳步,望向邢亨,他穿著黑夾克和帥氣的牛仔褲,粗獷又性格,不見一絲邪氣,卻多了懾人的氣魄,她默默地心悸著,悄悄紅了臉。
「妹,怎麼不跟人家打聲招呼?」墨凱森提醒妹妹,他昨晚已跟奶奶商量好,他不能在台灣待太久,在處理財產過戶的這段時間,就聘請邢亨保護妹妹,藍拓負責保護奶奶,待會兒在吃飯時,他就會跟邢亨提。
「你好。」墨采玲向邢亨點個頭,不知他是否還記恨她昨天的出言不遜?
「你好。」邢亨沈穩以對,實際上他的心緒正強烈地起伏,她站在樓梯上,衣袂翩然,雪白的臉頰透著嫣紅,靈眸柔亮,要是不開口說話,就像個美麗的天使,光看著她就飽了,飯可以不用吃了。
「來來,我們進餐廳去,廚子都準備好了。」墨奶奶一面招呼邢亨,一面又向孫女揮手。
墨采玲走下樓,能感覺到邢亨灼人的目光定在她身上,她心神不寧,突然腳踩空,人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