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Compass前身是Red Anchor——景家事業百年不變的行號,像姓一樣——傳到了大爵士,他為紀念亡妻,擅自改成Blue Compasso既然如此,為表示對愛情、對亡妻的堅貞,景霞躍認為父親依舊得守著Blue Compass,直到命終,做為兒子的他才能考慮是否繼承,並改個新名號。
大爵士為此感到頭疼——都說孩子像父親難管教,他這個兒子,真的像他像得透骨透血。
景霞躍就這樣,繼續當個維修員,偶爾接接馮達朗的邀請,作個旅遊,瀟瀟灑灑推掉繼承家業的重責大任。
「你真不孝!」溫映藍再次說,這會兒語氣有些強烈,捶他肩頭的力道也大了點。「還我berlingot……」原來他的人魚公主在意的是這個——
景霞躍吻回她的唇,讓她嘗他嘴裡的香甜味。「我明天一定上去……」
溫映藍抽了口氣,吞進甜滋滋的糖果。
早就被他弄累了,一點點糖哪夠填足體力,她懶懶地伏在他胸前,像乘著一條滑溜溜海豚,任他搖動她的身體,她瞇著眼,好快樂地睡了去。
荊棘海的夜很長,溫映藍睡睡醒醒,窗外飄雪蒙霧的天就是不亮。景霞躍睡在她身邊,呼吸很沈,深睡著,但她一有動靜,他也睜眼,問她是不是會冷。她搖搖頭,他還是決定下床倒一杯暖身酒給她喝下。
她酒量不好,他是知道的,這麼一杯烈酒,果然讓她睡到了天亮又天黑。
溫映藍一醒來,床上只剩她自己。景霞躍不知上哪了?她想想,他似乎在她半夢半醒時,說了要去看看外公,還是什麼的,反正他出去一下而已,很快回來。她下床,去泡了個熱水澡,洗頭髮。他們來了幾天,這是她第一次進浴室,洗去身上滑滑膩膩的情慾殘留。
浴室的窗,可以觀雪景,她打開一點縫隙,聞得到北國凜冽的氣味,突然好想要一束月下香。雪跟花一樣白,可惜這雪不是花。在一起的日子,景霞躍會天天送她月下香,那年種在家裡露台的,也長成一片,她幾乎分分秒秒嗅著那氣味,一日感覺不到,恍若人說的——隔世。
「哈啾——」打了個噴嚏,連淚水都跟著溢出眼眶。是太冷了。她趕緊關上窗於,又泡了不知多久,真冷了,才起身離開大浴池。
不知道是否泡太久,她有些暈,額鬢陣陣抽痛,又打了一個噴嚏,摸摸頰畔、摸摸頭,好像有點燙。她換好衣服,走出套房。
這旅店很大、很豪華,沒幾步距離就有休憩沙發或小廳,牆上掛著畫,像沙龍,成雙成對的人們坐在光麗佈景中,等電梯、聊天。
靜謐的一個角落,有一對顯眼的男女。男的戴了牛仔帽,溫映藍知道那帽子是最近買的,要來荊棘海前才買的,買來避人目光的,她很熟悉;那穿著過膝長靴、馬裝的長髮女子,像個女爵士,她倒不熟悉,不過,她讓她想起大爵士——景霞躍的父親,但她當然不會是他父親的女兒;她知道他父親是大爵士後,曾問他,瑪格麗特公主莫非是他父親與他繼母生的女兒?他說他父親沒再婚,瑪格麗特與他無任何血緣關係……
看著那對與她距離五公尺不到、不知在低語什麼的男女,溫映藍想前進卻是往後退,腦海一直想著瑪格麗特公主。那女子對著男人皺起眉,眼淚撲簌簌流下,男人隨即抱她入懷,拍拍她的背、在她耳畔說話、吻她的發。
溫映藍臉都白了,身形晃了一下。一個旅店人員推著行李車經過,問她怎麼了,她看起來不太好,要不要到醫務室。
搖搖頭,溫映藍空無般的視線對上滿車的行李,她轉身,跑回套房,收拾自己的行李,留了一張紙條,離開「等待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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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祝福你和超級大美女瑪格麗特公主
The future
Arrivederci
他比較喜歡「Caio」。她說他們兩個之間應該用這字。
「Caio。」景霞躍再把右手上的紙條看了一次,依然瞧得出上頭的淚漬。他讓她傷心了,這回,買一打berlingot,可能也不足讓她開心。
景霞躍左手提著精美紙盒袋,行過扶桑花滿綻的街道。這是他第二次來海英的故鄉,第一次是來度假,當時他腳步輕快,心像雲;這次,他同樣走在朝陽美麗的典型加汀島風光中,離荊棘海千里萬里遠,卻是感到滿腔流冰刺痛般的冷。
海風帶領他走了一條緬梔樹茂密的小路,進入海灘,一點也不危險,很安全,加汀島沒啥隱藏銳刺的植物。他放下手上的東西,穿好蛙鞋,脫掉T恤,眼罩沒脫,直接戴好浮潛面罩,走向海中,往船多人多的海域游。他知道,只有往險境,才找得到她。
溫映藍今天又到海灘來,她自己一個人來。那日,她也是自己一個人回義大利,獨自熬過發燒一個禮拜的難受時光,瘦了一圈,沒等到男人追回來。她上街大吃,遇見Enzo叔叔。他說好久沒看到她,她瘦了一圈,去哪兒了,怎麼搞成這副模樣。她告訴Enzo叔叔,她去了一趟荊棘海,那地方真不是人去的,人不該住在滿是荊棘的地方。Enzo叔叔以為她去關心父親出事、回家族世居地的荷庭,撲了空,所以傷心消瘦,便透露荷庭遷居加汀島,要她想找荷庭,就到此來。
她太沈溺於和景霞躍在一起的歡愉快樂中,誤以為自己是他唯一值得去愛的——因為他表現得和自己一樣——但這與她喜歡和亞傑聊考古聊古生物、為荷庭做出女人嫻雅端莊的一面,都是一樣的,是感覺,只是感覺,問題就在三者感覺哪個實際、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