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就恨不得抓住璇雅,用力地搖晃,搖掉她腦子裡所謂的柔順、規矩還有禮數,或者乾脆要了她,讓她成了他的人,甚至愛上他,這樣她就會跟其他女人一樣,只會想著要怎麼得到他的心,那麼就不會再說出會氣死他的話了。
他深吸了口氣,費了點勁才把怒火按捺下來,不然老是被那個女人激怒也不是辦法,終究他和璇雅已經是夫妻了,不可能都不見面,也不說話。
想到這兒,毓謹又往回走,就是不要如她的意,她要他去上小妾的床,他就偏不去,看她能怎麼樣。
毓謹回到新房門口,才推開一條門縫,就聽見從內室傳出來的對話聲,讓生性機敏的他停下推門而入的動作,仔細聆聽——
「……格格老是把貝勒爺氣走也不是辦法,難道格格真的這麼想當個失寵的福晉?」喜兒苦口婆心地問,偏偏主子又固執得很,怎麼也勸不聽。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唆了?」璇雅笑睇貼身侍女一眼。
「奴婢都快急死了,格格還有心情開玩笑?」
她噗哧一笑。「可是我這會兒的心情好得很,他越生氣,越不想見到我,我就越開心,他還真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會為他神魂顛倒,光是想到這個就覺得可笑,他也未免太自大了。」
在門外的毓謹挑起一道漂亮的眉,要不是確定房內只有她們主僕倆,他還不相信璇雅會說出這種話來,不禁露出興味盎然的神情,豎起耳朵聽下去,就怕漏了隻字片語。
喜兒跺了跺腳。「格格,要是貝勒爺以後真的都去那些小妾房裡,這可怎麼辦?格格都還沒跟貝勒爺圓房呢,這成何體統?」
「你以為我會想跟他圓房?」璇雅擱下茶碗,嬌哼一聲。「他要是敢碰我,我准一腳喘過去,讓他再也不能抱女人。」
毓謹險些爆笑出來,忙用摺扇覆在嘴上,提醒自己不能發出聲響,這麼有趣的事可是頭一回遇上,看來得好好瞭解一下他的福晉了。
「格格……」喜兒快暈倒了。
「別再格格了,再囉唆就把你趕回宮去。」她板起秀顏說。
「誰都想得到貝勒爺的心,就只有格格不要。」喜兒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
「我才不想跟那麼多女人搶,就跟搶狗骨頭一樣,何況他那顆心有什麼好的,就是送給我我都不要。」璇雅嘴硬地說。
狗骨頭?這個形容詞還真妙,原來在她眼裡,自己是這麼不堪,不過天底下有像他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狗骨頭嗎?
思及此,毓謹不怒反笑,捧著憋笑憋到腸子都打結的肚子,連腰都彎了,看來他這個福晉從頭到尾都在耍他。既然這樣,身為她的夫婿,自然也要奉陪到底,這才叫婦唱夫隨。
更想不到的是,璇雅之前的溫柔婉約全是裝出來的,真正的她和外表完全相反,好強又有個性,還會耍心機,這不就是他一直以來想要的女人嗎?既有頭腦、
又有膽子跟他鬥,而且無視於他的爵位、他的身份,更不把他的人放在眼裡,除了璇雅之外沒有別人了,讓毓謹的心都癢了,這麼富有挑戰性的對象,當然要奉陪到底,就看最後鹿死誰手。
「奴婢真是說不過格格。」喜兒認輸了。
璇雅嗔睨了下她。「別埋怨了,我可是全靠你,要是貝勒爺再來,你就跟他說我身體不適,正在床上歇著。」
「奴婢知道了。」
聽她們主僕的對話告一段落,毓謹這才無聲無息地離開,想著該怎麼還以顏色,讓璇雅知道他不是「狗骨頭」,而是值得她爭取的男人。
哼!璇雅越是不屑他,他就更要讓她愛上自己。
今天晚上,好戲就要上場了,毓謹還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 *** ***
戌時剛過——
毓謹兩手背在身後,握在手上的摺扇隨著步伐輕點著,當他一派閒適地走向新房,早已想好對策,今晚非留下來過夜不可,可不會再被氣跑了。
他在門外遇上了璇雅的貼身侍女喜兒。「福晉的身子好些了嗎?」看來那病也是假的,真是連自己都上當了。
「呃……格格……她說……還有些頭暈。」喜兒想到主子的交代,只得硬著頭皮扯謊。
「要改口叫福晉,不能再喚格格了。」毓謹也猜到她會這麼說。
「是。」喜兒連忙點頭。
「那我進去瞧瞧。」說著,他便要推門而入。
「貝勃爺——」喜兒情急地開口,刻意把聲量加大,好讓屋裡的主子聽見。「格格她……已經歇著了……」
「難道本貝勒想進去表達一下關心也不成?」毓謹不悅地斜睨她一眼。
「不……奴婢不敢……」格格,奴婢盡力了!喜兒在心中叫道。
於是,毓謹逕自推門進去,然後帶上房門,再往內室走去。
尚未就寢的璇雅聽到外頭的對話聲,沒料到毓謹會在這個時候跑來,還以為他今晚真會在小妾房裡過夜。
直到聽見腳步聲,她想要穿上外袍已經太遲了。
「貝勒爺還沒安歇?」她只來得及披上粉紫色繡牡丹馬甲,遮掩內衫下的女性曲線,動作刻意放慢地從座椅上起身。
他瞅著她一頭青絲垂散在肩頭,襯得秀雅的臉蛋更為纖弱,即便在房裡依舊守禮拘謹,毓謹就是被這副端莊溫婉的模樣給騙了,只怕連太皇太后都不曉得她的這一面。
「我想過了,咱們昨兒個才剛成親,要是我就這麼到小妾房裡,萬一讓太皇太后知道,那可是會挨一頓罵。」
璇雅有些語塞,因為他說得也是合情合理,一時無法反駁。「我想閨房之事,只要不說出去,太皇太后是不會知道的。」
「唉!這可難說了,誰教我是個不夠嚴厲的主子,御下又無方,對府裡的奴才向來放縱慣了,難保不會有人嘴巴大,說了出去。」毓謹歎了口氣,眼角不時觀察她的反應。「所以今晚還是得在這兒過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