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就老實說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往後,既然此刻她是輸家,她只得老實招了。「我不是蓉蓉,我叫梁冰心,是蓉蓉的朋友。」
於是她便把前因後果簡單的說給他聽。
梁冰心?這名字有些印象,不過也許是同名同姓,因此無關緊要下,隨即被他拋諸腦後。
現在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敘述和蓉蓉認識,以及為何要假扮蓉蓉的經過上。
「事情就是我所說的這樣,由於我長得像蓉蓉,所以蓉蓉要我們彼此交換身份一個月。」
坦白說出來之後,她覺得輕鬆多了,連帶鬆了口氣:一顆心老是這樣擔心地懸吊著,也著實不好受。
而大家之所以一開始會認定她是蓉蓉,是因為蓉蓉之前根本就是直接將冰心的照片寄回家裡,讓大家潛意識中把「梁冰心」誤認為是「東方蓉」—這些都是冰心由東方翔那兒查出來的—照片本尊就在這兒了,怎麼可能還會錯認?
原來有那麼好玩的事,蓉蓉才兩年不回來,現在回來了卻又搞了這一出交換身份的遊戲—大概可以猜想,蓉蓉必定把她所說的舒宅攪得天翻地覆了吧!
「而你是幫兇。」東方颺了悟地笑著。
他的指責讓她瞬間漲紅了臉。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們的,可是……」她低著頭不敢看他,囁嚅地說道:「因為我沒有兄弟姊妹,所以……我也想享受一下被哥哥寵愛的感覺。」
她那可憐號號的模樣讓他不禁莞爾。
「傻瓜,我難道還不清楚自己妹妹的個性嗎?她的調皮是眾所皆知的。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強迫,搞不好還被蓉蓉說了一大堆話勸服。」知道她們交換身份是臨時起議而非預謀在先,他也就放下心來,繼而微笑道:「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看我爸媽那麼喜歡你就可以得知,我看得出來他們很欣慰,因為你補足了我們對蓉蓉乖巧柔順的期盼。」
莫怪父母會認定她是蓉蓉,就連他和弟弟也一樣,不是嗎?
是啊,他們都冀望能有一個「正常」又惹人疼愛的妹妹,而不是那個讓人頭痛的搗蛋鬼。
雖然不知道蓉蓉的父母為何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但經他這麼一說,讓她對欺騙他們的舉止多少有點安撫作用,也不再感到那麼愧疚了。
可是,欺騙仍是不好的行為。
「對不起,雖然我下知道你父母為什麼會把我當成蓉蓉,但我會去跟他們說實話,因為欺騙了你的父母親,我會良心不安。」她內疚地道歉。
這一點東方颺絲毫不在意。「不要緊,讓他們再多體會一下有個乖巧女兒的感覺,若你要再繼續扮演蓉蓉,繼續扮演我們的妹妹也沒關係。」
冰心驚訝地看著他,不解他的意圖。
「當然,你可以再繼續享受親人的關懷和兄長的疼愛,這一點不會變。」只見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緩緩地說著:「不過,我不要你把我當成哥哥。」
「為什麼?」她的眼眶泛著淚水,胡亂想著因為她騙了他,所以他討厭她了。
那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他的心揪痛了下,一如初見時的心疼。
「傻女孩。」他伸手揩去她的淚,眼神放柔。「因為我喜歡你。」
什麼,他說什麼?
冰心只覺得轟然作響,腦中登時空白一片,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無法言語。
「我說,我喜歡你。」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而後,他突然環住她的身子,低首在她的唇上留下一吻。「我不要你把我當哥哥看待。」
他未經允許吻了她,還奪走了她的初吻,她應該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一點都不在意,甚至感到莫名的心動!
「為什麼你會喜歡我?」眸中仍帶著幾許晶瑩的淚光,她輕聲問道。
「喜歡你的心地善良、喜歡你的善解人意、喜歡你的溫柔可人。」他撫上她的臉頰,柔聲說道:「當然這些都可以是原因之一,最重要的是你讓我感到心動,所以我喜歡你是理所當然的。」
聽見他真誠的告白,她該感到高興不是嗎?畢竟她對他也有一點動心,但……短暫的光采躍入她眼中,瞬間又黯淡了下來。
東方颺察覺到她的異樣,愀然變色。
「是為了那個拋棄你的男人嗎?」他咬牙。「那種男人不要也罷!」
「嗄?什麼男人?」有嗎?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出現她怎麼都不知道?
「就是那個你在夢中叫他不要走的男人!」
一想起那場景,他就憤怒得想把那個男人大卸八塊並丟到太平洋去!
「夢中……」冰心想了下,忽然大喊。「那天是你?!」
原來真的不是她睡迷糊了,感到有人輕撫她的臉頰,沒想到……她忽地漲紅了臉,對她那天抱住他的行為感到臉紅。
東方颺並不在意讓她知道那天他情不自禁的舉止;雖然他那時以為她是妹妹,但一看到她蒼白的面容就很心疼,不由自主地做出那些行為……不過在知道她不是他妹妹後,他鬆了口氣,並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
不過他現在的重點不在那件事上,而在於那個傷她心的「男人」。
「不准你把心放在那個負心漢身上,他不值得你為他那麼做!」他的眼眸漾著冰寒。
冰心驀地噗哧一笑。
雖然知道他是為了她設想,但他吃醋的模樣真好玩。
「沒有什麼戀情,也沒有你想的負心漢,那次我以為是我父母回來看我。」
「你父母?」他皺眉,瞬間鬆了口氣。「他們沒跟你住在一起嗎?」
「沒有,我父親在台中,母親則去了巴黎。」她的眼神倏地變得幽遠且迷濛,悠悠地道出往事。「我父母在我高中時就離異了,我跟著媽媽,直到高中快畢業的那一年,媽媽才告訴我是因為爸爸外遇他們才離婚。」她頓了頓。「我心疼媽媽,也瞭解她的苦,我鼓勵她去發展她的興趣,而我因為對台灣有了感情,不想離開這片土地,便自己一個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