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初見他時又讓人感到平易近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咦,冰心突然瞧見自己手上沾有血跡,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她記得自己雖然不小心跌倒,可是並沒有受傷啊!莫非……
「啊!你的手流血了?!」冰心驚訝地叫著。
由於距離靠得很近,所以發現到他左手臂被劃破一道傷口,正滲出血絲。
難怪剛才扭打時有道銀光一閃而逝。「大概是剛才被那偷兒用什麼東西劃傷的吧!」他不在意地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她心急的連忙低下身翻行李,想找出一條手帕替他止血。
可是她忘了這是蓉蓉的行李,東西放置的位置她根本不熟悉,更遑論要她找一條小小的手帕?
只見她找了好半晌,全部的東西都翻遍了,還是連條手帕的蹤影都沒見到!
因此她更加著急,手也沒停地繼續翻動。
終於讓她摸到一塊很像手帕的布,慌亂中一時也沒去細想那是什麼東西,反正能用就好!想也沒想地便往他的傷口處綁上,盼望能止住那不斷滲出的血。
「小傷而已。」他有些好笑地看著那誇張的舉止,不解什麼時候他的妹妹變得這般……有愛心?嗯,果然,再一次認為送她出國是正確的作法。
只是,她好像有點反應過度。
「你在哭嗎?」
向來敏銳的心思察覺到替她包紮的妹妹,那清靈的眼中似乎含有淚光,雖然她極力低下頭掩飾,但仍是被他發現。
這令東方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眼眸悄悄漫上一股犀利。
「沒有,是你看錯了!」許是惱自己的心軟、氣他的不在乎,冰心頭一次發覺自己真的很生氣,連口氣被蓉蓉同化了也不自覺。「回家了!」綁下最後一個結,將東西硬擠入行李箱並用力拉上拉鏈,她拖著它往前走,臉上滿是怒氣。
眸中的警覺瞬間散去,恢復原來的模樣,東方颺唇角帶笑。
「小妹。」他突然出聲喚住走了一段距離的她。
「做什麼?」冰心口氣十分不悅,她不想理他,打算繼續往前走,驀地「咚」地撞上一堵肉牆,看向來人後隨即一怔。
「我的車在那邊。」
不顧「妹妹」張大的嘴,東方颺自動為她拿過行李,另一手指著反方向。
*** *** ***
有一度,冰心覺得自己從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回來。
「還好吧?」
無力地靠在門板上,臉色發青地瞪向聲音的主人,縱然那語調含有關懷之意,但此刻的她繼續怒視著他;只不過蒼白的面容加上撫著胃的舉止,讓那逼近殺人目光的瞪視顯得沒什麼威力可言。
怎麼可能會好嘛?!
她沒想到他說的車是指機車,還是那種後座高得嚇人的重型機車!
姑且不論那必須緊貼的身軀,一論及他的速度……哦!老天!她覺得自己好像坐了一趟三百六十度的雲霄飛車……不!那驚險度可比飛天潛艇G5那麼恐怖!
讓她的心臟險些負荷不了,更讓她一回到「家」後差點吐了出來!
若不是她拚命忍著,壓抑住反胃的感覺,現下只怕地上早已「慘不忍睹」。
果然,他的確古怪到了極點——不得不承認蓉蓉的說法。
一想到還要再相處一個月……嗚嗚嗚,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那麼後悔過。
那種怪異的感覺再次佔據心裡,他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看著半趴在門板瞪著他的「妹妹」,東方颺本已鬆懈的警覺心又悄悄開始聚集。
只不過冰心沒發現,只見她硬壓下作嘔的感覺,試著對她的「二哥」說教。
「二哥……」惡,好噁心,好想……不可以,她現在還有必須要做的事。「你不知道騎快車是一件很惡……不!很危險的事嗎?就算你喜歡惡……呃,喜歡享受速度的快感,但也還是不可以如此惡……」她趕緊平復胃中的不適,再度開口:「不可以如此……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啊!」
她一吼完,不,是用力撐著說完後,便相準客廳的沙發,「咚」地一聲無力地倒了下去。
她緊閉雙眼,藉著休息平復自己翻攪不適的胃。
誰教她天生心臟弱,受不了較刺激的事,連雲霄飛車也只敢坐一百八十度的而已,而且生平坐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敢嘗試。
現下她沒嚇得哭出來,還能保有理智地來訓話……不,是好意的告知,已實屬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不可否認,扮蓉蓉的那些日子早已幫她的心臟加強了好幾倍。
東方颺心想,真是太奇怪了,這實在不太像那愛兜風的妹妹會說的話。
再說,她什麼時候覺得他的速度快過?
而且今天他特地放慢了許多,而這速度向來被她視為「老爺車」。
「我記得今天的速度你還曾嫌慢,不是嗎?」他突然說道。
「時速一百還嫌慢?!」蓉蓉,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不是人了!「我怎麼可能說過這種……哇!」倏然慘遭一張放大特寫的俊臉「襲擊」,當場讓睜開眼、打算起身反駁的冰心驚吼出聲,而後支撐身體的右手一滑,重心不穩地向下傾,眼見就要倒向地板——
雖然成功被那矯捷的身手接住,免於遭受輕則後腦勺腫一塊、重則昏迷不省人事的後果,只不過那免不了貼緊的身軀,讓冰心的不自在感指數往上攀升,臉頰也紅得燙人。
妹妹偶爾出現的迷糊舉止,東方颺已見怪不怪,只不過……
「是我記錯?」他的雙眼綻出一抹精光。
是她眼花嗎?冰心瞪著那俊朗的臉龐上出現的犀利眼眸,以及那不像質問的否定語氣。
「二哥,你沒記錯……」光說個話就快受不了,拜託拜託,千萬得忍住。「只是……年紀大了嘛……禁不住刺激呀……」嘔……阿彌陀佛!「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我又不是蓉蓉!她是很想這樣喊回去,可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