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一身雪白素衣的打扮,與安雪璃記憶中的鮮紅形成鮮明的對比,此時的昭陽臉上甚至沒有過多的脂粉,與安雪璃上次見到的她判若兩人。
安雪璃看得出來她的憔悴,同是女人,她為昭陽心疼、同情,但是,身為夏憑闌的妻子,她絕對不會再讓自己犯傻,將丈夫拱手相讓。
所以當昭陽突然出現,阻止要和她說話的太后,直接說要與自己私下談時,安雪璃沒有反對。
她的確應該和昭陽好好地談一談。
昭陽領她來到金鯉湖。現在不是盛夏時節,金鯉湖中的魚兒並不算多,四周頗有些草木蕭瑟的感覺。
昭陽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片刻後說道:「太子告訴我,你同意讓夏憑闌娶我。我覺得很可笑,因為論身份地位,我遠高過於你,憑什麼要你點頭?難道讓我嫁過去做小妾嗎?我要的不是共事一夫。」安雪璃點點頭,「這也不是我要的。」昭陽捏緊衣角,有些激動,「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讓出?」「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把憑闌讓給你,一半也不讓。」安雪璃堅決的態度讓昭陽一怔之後,立即憤怒起來。
「你說什麼?難道你之前和太子說的都是瞎話了?」「不,那時候的我很愚蠢,我以為這樣可以幫到憑闌。」她抿緊嘴角。「但是後來我想通了,我成為他的妻子,或許是出於偶然的機遇,但是我若將他拱手讓出,便是不珍惜上天賜與我的幸福。
「郡主殿下,我知道你認識憑闌的時問比我長,也許你瞭解他比我多,你愛他、傾慕他,猶如飛蛾撲火一般不管不顧,執著不已,但我心中對他的愛絕不比你少。曾經我以為少了憑闌的一部份愛,我還可以活得很好,後來我才知道,我只要幾天見不到他,那種如被烈火煎烤的痛苦就會讓我崩潰,我才終於明白,原來憑闌是我這輩子最不能放棄的人。所以,我不讓!」昭陽憤懣地瞪若她,「你為什麼喜歡他?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前任太子!所以他才會有現在的一切!你愛的無非是他的錢財和地位罷了。」安雪璃悠然一笑、「的確,來到這裡之前我不知道他是誰,我第一次見到他時,我根本也不知道他是誰,那時候他沒有給我看他那座輝煌的未及城,也沒有給我展示他富可敵國的財勢。我只是靜靜地聽他彈了一曲琵琶,此後就永難忘懷。
郡主,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人可以愛他、他也不是任何人的禁蠻。」昭陽急怒地說:「但我是先認識他的!是我先決定嫁他的!」「他也是先決定要娶郡主的嗎?」她眸光晶亮,「如果他曾經給郡主這樣的許諾,最後卻反悔,我可以退出,因為他失信於人在先。」昭陽用手指著她的鼻尖,「你!你!你不要太伶牙俐齒!你算準了他沒有答應我,所以你才可以這樣自信滿滿。但是我告訴你,太后和皇上都站在我這邊,你得意不了多久!」「我不是得意,而是想勸你一句,郡主你年輕貌美,富內外的年輕才俊著實不少,為何郡主不把眼界打開……」「你少和我說這些胡話!」昭陽忽然從袖中亮出一把銀閃閃的小剪子,怨毒地盯著她,「我就畫花了你的臉,看他還會不會喜歡變成了母夜叉的你!」安雪璃沒有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躲避不及,被她一下子抓住了胳膊。
「昭陽!你做什麼?」因為不放心她們而趕來的太后看到這景象,差點嚇昏過去,她心中疼愛昭陽,也疼愛憑闌,畢竟後者是她嫡親的孫子,萬一昭陽傷了憑闌的妻子,把他惹怒了,後果不堪設想。
昭陽見有人來了,猛地將安雪璃反剪雙手拉到自己胸前,大聲道:「太后陛下!您知道我的脾氣,向來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夏憑闌和昭和此時也趕到,夏憑闌的到來讓昭陽高度戒備,又大聲說:「你要是再進一步,我就把剪子桶到她心窩子裡去!」因為雙方之問還有一段距離,夏憑闌不敢貿然前進,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地逼入昭陽的耳朵裡,「昭陽,你記住,在我心裡,玉即使碎了,我還是會悉心愛護,一如往昔,但是打碎玉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輕饒的!」昭陽淒然一笑,「你是在威脅我嗎?你總是為了她而威脅我。她到底哪一畏好?闌哥哥,我很小的時候,看到你加冕做了太子,心中不禁為你高興,那時候我就很喜歡你,但是我們年歲相差太遠,你不會注意到我這個小丫頭。
「後來你出了宮,我把自己關在宮一畏哭了三天三夜,然後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再找到你.陪在你身邊一輩子。現在,你卻用這樣的話來刺我的心……女孩兒家的心事你真的不懂嗎?」夏憑闌沉聲道:「我不是不懂,只是情愛之事總要你情我願,我不能在娶了你之後再告訴你,我一點也不喜歡你,那時會對你傷害更深。」「我不在乎。」「你會在乎的,當你從我這裡得不到絲毫的真心溫存之後,你會在乎,而且會比現在怨恨十倍。」「我不信,你騙我,你們都騙我……」昭陽舉起了握著剪子的手,安雪璃面對著夏憑闌,發現他的手腕也悄悄揚起∼她本能地喊了一聲,「不要!郡主她不會……」但是昭陽的剪子已經飛快刺下,同一時刻.三枚銀針如閃電般刺入昭陽手腕,她負痛之下鬆開了手,倒退幾步,突然失足跌入旁邊冰冷的湖水中。
宮內眾人一片驚呼,太后皇上和昭和都大叫著「教人」,夏憑闌本來要奔過來查看妻子的傷勢,不想她居然反身跑了兩步,撲通一聲也跳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簡直可以將人的手腳凍僵,安雪璃拚命划動四肢才不讓自己被這冰冷禁錮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