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毒不是我下的,是她做的。」他笑著,指向一旁的邢素青。
邢素青懊悔地垂下臉。「對不住,我想要一筆銀兩救我的相公,可軒轅徹狠心不睬我,離開軒轅莊時,我遇見這人,他要我配合使計,要我到馬圈下毒,造成騷動,如此一來,擄走如鳳的機會便大了點,說可用如鳳換點銀兩,豈料他……」
話到最後,邢素青瞪向他,又惱又怒。「你騙我!你說只是作戲而已!拿了銀兩就走的,可卻將我綁在這兒!」
「騙你又怎樣?那是你自個兒蠢!」
「你放我們走!你和軒轅徹之間有何恩怨,與我們無關!」
「誰說無關?你們兩個都是他的妻,還有他的女兒在,怎會無關?我就要瞧瞧他怎麼跪在我面前向我求饒!」
花弄月搞清楚了事件始末,頭痛地擰起眉。原來邢素青是為了替她相公籌錢才鑄下大錯,只是想要銀兩,怎麼不跟她說?何必繞這麼大的圈子?
心裡抱怨著,卻見唐天嗣步步逼近。「喂,你要幹麼?!」
「你說呢?」他笑得很猥瑣。
不會吧!握住粉拳,花弄月想著,他要是敢靠近,她待會兒要怎麼扁他,可他若是一劍刺過來……
「唐公子,你太過份了,當初我們說的不是這樣的!」沉默許久的邢素青微側過身,將花弄月掩在身後。
花弄月驚詫地看著她的背影,發現她也微顫著。既然害怕,怎麼又要保護她?
「你這傻娘兒們怪得了誰?你自個兒不也同意了把這丫頭片子帶來,跟軒轅徹弄點銀兩花用?」他冷笑。
「但我沒想過要傷人!我要銀兩,那是因為我要救人!」
「救誰呢?救那個帶你走的姘頭?」蹲到她身前,唐天嗣扣緊她圓潤的下巴。「軒轅徹對你可真好,你跟著姘頭走了,他也沒上官府差人把你倆給逮回來,你想,這丫頭片子能從他那兒撈到銀兩嗎?」
邢素青緊抿著唇,垂下臉。「這事無論如何與花姑娘無關,你放她走吧。」
「你在軒轅徹眼中也許半點價值都無,但她可不同,正炙手可熱呢。」他伸手欲觸花弄月,卻突地聽聞外頭陣陣急馬聲。「該死!軒轅徹竟膽敢去報官!」
話落,他奔到外頭,發現外面已被宮差團團包圍,而最前頭的,就是軒轅徹。
他寒著眸,渾身帶著濃濃的怒意與寒意。
「唐天嗣,把我的妻兒還來。」軒轅徹沉聲說,聲若黃泉鬼魅。
方纔,他已從子矜口中得知,他最心愛的女人騎馬獨闖敵營被縛。
他的眼眨也不眨地直瞅著花弄月,眸底藏著氣惱卻又心憐。後者瞧見,無辜地垂下臉,抱歉自己逞能,結果卻造成這狀況。
「軒轅徹,你竟敢報官,就不怕我今兒個與你的妻兒同歸於盡?!」唐天嗣張狂地揮著劍。
「你大可試試,我會讓你後悔為人。」軒轅徹敬瞇的黑眸進裂懾人肅殺之氣,絕非恫嚇,而是真要將他碎屍萬段。
「你不要逼我!」唐天嗣氣虛了幾分,卻仍張牙舞爪,氣極回頭,一把拽起花弄月的發,將她扯到跟前。「你信不信我立即殺了她!」
「你敢!」他怒目欲皆,緊握著韁繩的手心滿是汗水,卻操縱馬兒緩步上坡。
不能軟弱,不能被看出破綻!他的眸堅定而有力地直瞅著花弄月,彷彿眼中只有她,天地萬物之間,唯有她的存在,才能吸引他的目光。
花弄月直瞅著他,瞧他輕駕駿馬而來,目光堅毅中帶著溫柔,像在告訴她,他會救她,哪怕是拿自己的命相抵,於是,她也靜立不動,還以柔順目光,告訴他,她很愛他。
「你不要再靠近!」唐天嗣發狂般地吼著,吼聲之大,吵醒了窩在邢素青身旁的如鳳。
她揉揉眼,扁起小嘴,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接著不由分說地衝上前去,往唐天嗣的腳一咬——
「啊!」唐天嗣吃痛地喊著,微鬆開手,大腳甩開緊咬不放的如鳳。
同一時間,軒轅徹立即和官差策馬往前衝,花弄月則趁勢推開唐天嗣,一個前滾翻,抱起被踹到一旁頭昏眼花的如鳳,正要再滾離,卻發覺有陣陰影襲來,抬眼,唐天嗣冰冷的長劍就要落下——
「快走!」雙手被捆綁的邢素青衝過來將唐天嗣撞開。
花弄月見狀,想拉她一把,但顧及著懷裡的孩子,只能選擇抱如鳳先走,轉身,軒轅徹已近在幾尺外,她欣喜若狂地綻出笑意,想跑向他,卻不覺身後唐天嗣已一把踹開了邢素青,手中的長劍閃耀妖詭青光——
「不!」軒轅徹暴咆著,抽出腰間匕首丟向正欲一劍砍下的唐天嗣,正中他的手腕,劍朝花弄月身後落下,橫過她的後腳跟。
花弄月腳下一陣刺麻,整個人往前撲倒,想也不想地將如鳳護在懷裡,沿著下坡快速翻滾,最後被顛簸的路面撞得昏厥過去。
「弄月!」見狀,軒轅徹的心像要碎了似的,他爆吼著,縱身躍馬,足不點地的朝她狂奔而去,他身後的官差則衝進破山神廟。
「弄月、弄月!」軒轅徹輕拍著她的頰,驚覺她竟毫無反應,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他的心狂亂不已,陣陣麻栗自背脊竄上腦袋,他害伯得不敢移開眼。
「爹,她厥過去了,扣她的合谷和人中,掐她的心頭!」軒轅子矜急切的嗓音像從千里外傳來,震回他的心神。
他立即將女兒交給子矜,隔著衣料掐她心頭肉,另一手扣住她的虎口,然而力勁一波又一波,她依舊沒有反應,掌心底下的心,似乎是靜止的。
不准!他不允許她拋下他!
「花弄月!你給我清醒!給我清醒!你要把我逼回原點嗎?你要我變得更加冷酷無情嗎?」他喉頭滾動,掐得更用力,甚至乾脆抓起她的手,往她的虎口用力咬下,用力之猛,甚至讓虎口泛出點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