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徹閉上眼,身後的一大一小也照做,用最虔誠的心祈求,願用一生福氣和富貴換回那個愛鬧愛笑的女人。
驀地——
「啊∼∼」天空中傳來尖叫聲,軒轅徹張眼探去,正好與從天而降的花弄月對上眼。
「徹!」她喊著,接著噗通一聲掉進湖裡。「哇∼∼救命呀,我不會游泳!」
軒轅徹馬上躍入湖裡,一把將她拉出水面,像要將她摟進懷裡般使勁,好似要用盡所有氣力般。
「徹、徹!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儘管快要喘不過氣,花弄月還是驚喜地喊著,揚著手,卻發覺玉珮不見了。「欸,我的玉珮呢?」
「玉珮在子矜手中,你拿到的是一千三百年後的玉珮,回到此世,當然會消失不見,那還未開始傳承的就在子矜手裡。」他以為自己很鎮靜,但眼裡卻是一片模糊,連她的臉都瞧不清楚。
「我回來了。」她也淚眼婆娑。「我再也不離開你,絕不!」
軒轅徹已經無法言語,喉頭不斷地滾動著,只能點點頭。
「你瘦了。」
「你離開了快兩個月,要我怎能不瘦?」他粗哺著。
「兩個月?」好嚴重的時差啊,歷史改變後,回去時提早,回來時卻誤點。
「不准再離開我。」他語帶哽咽。
「那當然,你趕我,我也不走。」環上他的頸項,她用力地吻他。「我要陪你到老,我要和你生同床死同穴,誰也趕我不走!」
他瞅著她,喉間逸出一聲歎息,淚水滑落的瞬間,又拉著她沉入湖面,吻上她的唇,不願教人瞧見他的脆弱,他這一生,唯一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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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位於山腰的別墅冷冷清清,儘管大廳裡還擺放著蛋糕花束和各式禮物,但過生日的主人卻已不在。
花家父母對看垂淚。
要他們怎能不哭?他們就一個獨生女哪!
先前,弄月要離去前,是這麼說的——
「爸、媽,我知道我現在要說的話,你們一定會覺得很瘋狂,但請相信我。」花弄月快速將她穿越時空的事說過一遍,把重點放在她決意一生廝守的男人身上。「爸、媽,也許你們會覺得我很自私,竟然要拋下你們去找他,可是、可是……那個人很孤單,沒有我,他不行的。」
花母一臉錯愕,回想女兒今日所有的不對勁,覺得她說得極有理,又覺得太奇幻,很難接受。
花父則沉著質,無法回應。
「我沒有跟他說一聲就突然跑回來,他現在一定很慌張很錯亂,我捨不得他,怕他胡思亂想,我……」說到最後,她淚流滿面,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這是兩難,在這裡,有最疼愛她的父母,可是在唐朝,有她最愛的男人,究竟要她如何割捨、如何取決?
「你愛他?」沉默許久的花父開口了。
「嗯,爸,我真的很愛他,可我也很愛你們,也捨不得離開你們。」哎呀,找不到回去的方法,她萬念俱灰,現下知道怎麼回去後了,她又猶豫不決。
「就當是我們在嫁女兒吧。」花父苦笑。
「爸?」她錯愕極了。
「只可惜沒見到女婿,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模樣,到底人品好不好,到底……」
「爸,他對我很好很好。」她感動地向前擁抱最疼愛她的父親。「爸、爸,我真捨不得你。」
「哎,嫁女兒就是這滋味吧。」花父苦笑,眼角泛著淚光,看向最親愛的老婆。
花母偷偷拭淚,也默默允許。
就這樣,他們的女兒就在他們面前,像變魔術般的消失了。
兩個人在她離去之後對坐了許久,還沒辦法反應過來,一直到家中唯一的客人出聲,「花伯父、花伯母,若你們不介意,就把我當兒子看,讓我來代替弄月孝順你們吧。」
兩人不解的抬眼。
「這是祖訓,老祖宗最後的交代。」軒轅澈歎道。
把玉珮交給花弄月後,必須代替花弄月照顧她的雙親到老。以往他總覺得那祖宗遺訓很可笑,但眼前看來,他只能說天下無奇不有。
「要了人家一個女兒,總要賠一個兒子的。」他來到兩人面前,眨了眨眼,「伯父伯母要是沒意見的話,我可是要正式奉茶嘍。」逗趣的表爽情讓兩老一掃陰霾。
「那我還得要準備紅包呢。」花母笑了。
「媽,記得包大包一點。」軒轅澈嘴甜的很。
「你這孩子。」花母失笑。
明明就是無親無故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與他投緣得很,竟與弄月有幾分相似,和他相處有點像是……含飴弄孫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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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年
「不好了、不好了,女皇登基了!」數宇從外頭跑來,邊跑邊吼。
「吵醒了這小豬崽仔,我就打你出氣。」坐在涼亭裡的軒轅子矜涼涼抬眼,食指往唇上一擺,再指了指睡在他腿上的如鳳,小小聲地說:「那有什麼了不起,咱們這兒不也有個女皇在登基中?」
數宇朝涼亭外的大片廣場探去,發現莊內的女眷竟都集合著,而軒轅夫人,站在台上,提倡男女平等,女人當自強,說得口沫橫飛,比手畫腳。
「你還有時間和數宇閒聊?我已經數列九十了。」軒轅子矜對面,是難得偷閒的軒轅徹,守著愛妻吩咐默數到一百,黑眸柔情如絲地瞅著他慷慨激昂的妻子。
「爹,我算不完。」筆一丟,軒轅子矜認命投降。
不該和那女人打賭的,明知道贏不了她,偏又愛逞強,這下子真得要叫她一聲娘不可了。
「誰要你不讓她教你?她的算法快狠準呢。」
唉。他也希望她能將她的算數密技教給他,可她偏說要叫她一聲娘才願意傳授,他不肯,只好以帳本來打賭,可他哪有法子在爹默念到一百時將一頁帳本算完?歎著氣,有點驚動腿上熟寐的如鳳,他趕緊輕輕拍她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