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光一射,有口難言的季雙月只好轉瞪陷害她的男人。「關先生,你太惡劣了。」
他勾唇一笑,狀似愉快地說道:=退有更惡劣的下文,你要不要聽?」
「你……」她立刻掩耳,不想知道他還想怎麼整她。
具有壓迫性的高大身軀走到她眼前,關天雲眼露惡笑地拉下她雙手。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幾句。
「我說能讓我滿意才一筆勾銷,可惜差那麼一點點味道,你準備籌錢吧!我知道你在哪裡工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季雙月驚得瞠大眼,一口氣梗在喉間吐不出來,瞬間石化。
第三章
古物筆記:
《宋代藩屬國補遺》入手!
沒有!居然沒有任何關於天龍皇朝的資料,為什麼?這是最後有可能找到記載的文本了,為什麼還是什麼都沒有?
母妃他們後來到底怎麼樣了?整個皇朝呢?為什麼這個時代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天龍的任何歷史,我不明白!不明白……
難道是……全朝覆亡?!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我一定要回去,聖物的找尋得加快腳步。
P.S.:這本古書就賜給王教授吧,念其研究我朝相關傳說多年,雖無功但也有苦勞,賞罰分明才是仁君之道。
「關……告訴我,你有沒有愛過我……」不求多,只要一絲絲情意,已婚的她便能鼓起勇氣和丈夫離婚,永遠留在他身邊。
「愛?」全身肌理分明、無一絲贅肉的關天雲抽離精壯的身軀,一躍跳下床,冷漠地說道:「你可以離開了。」
「離開?!」
高潮餘韻猶在的美麗鋼琴師抱著自己赤裸的身子,彷彿還能感受他那陣令她癡迷的律動,發燙的皮膚尚未降溫,她表情微愕、難以置信,有些淒楚地眨動盈盈的淚眼。
「還是你要我通知你先生來接你?」他不介意幫她打通電話,畢竟她陪了他一下午。
「不!不要。」
一聽到他充滿諷刺的語氣,她連忙從床上爬起,卻因虛脫無力而腳軟。面朝下的跌得狼狽。
他視若無睹,口氣依舊冷淡,「穿好衣服就回去,管家會安排司機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關天雲一說完便光著身軀走入二十坪大的浴室,就著蓮蓬頭沖洗一身的黏稠,裹著浴巾再走向通往另一間房的門,隨手套上羊毛長褲和絲質襯衫。
這一整層樓都是他的私人空間,有臥室、起居室、健身房及書房,各有互通的門相連接,不需繞上一大圈,徒費體力。
其實關並非他的本姓,而是收養他的人姓關,他能有今日的一番成就,年近七十的關家老爺居功厥偉,他不僅全力栽培他成為國際知名的古董鑒定商,也把大半家產讓他繼承。
然而經濟上十分富裕的關天雲仍有不可道於他人知道的缺憾,即使過了這些年,他的心始終沒有平靜過,始終不曾有過真正的快樂。
望著日漸西沉的紅輪,悒鬱的臉龐佈滿隱晦的痛楚,無法舒展的眉頭鎖著解不開的枷鎖,他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心頭的願望才能成真。
好久好久了,有十八年了,困在危險中的母妃是否無恙?她可知他此時正在思念著她,深恐再無相見之日。
「少主,你又帶女人回來了是不是?」都幾歲的人,還想不通。
籠罩在落日餘暉之中的關天雲徐徐回過頭,孤僻的神色面對滿頭白髮、容顏卻依舊年輕的女子時,稍微有所鬆動,不再冷顏以對。
「夜姨,你的氣喘好一些了嗎?要不要再配幾副藥服用。」在這世界上,她是他唯一能放鬆面對的人。
面容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夜姨,實際上已經四十好幾了,她有著少女般嬌嫩的肌膚,以及超脫世俗的清靈氣質,但心態上卻十分的滄桑,蒼老的她不願去計數過了幾個春秋,只求主子留下的血脈能一世平安,無病無痛。
「好很多了,我這是老毛病,吃再多的藥也不會好轉。」她傷了脾肺,又延滯醫治,病根入體,再好的良丹妙藥也惘然。
「都是為了我,才害你受連累。」否則以她崇高的地位,是不必多受苦難的。
很難不自責的關天雲面露愧色,對她奠大的恩惠感念在心。
「說什麼渾話,孩子,保護你本來就是我們的天職之一,你能脫離險境,夜姨的犧牲也就值得了。」她一點也不後悔為了救他而失去大半異能,反正來到這環境中不需要預知太多未來的事。
她原本有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當年家園生變,奉命保護幼主的她為了全力保全他,她將全身的能力釋放出來,與時空之神對抗。
雖然他們成功地逃出生天,可是私自動用異能的她耗盡了氣力而一夜白頭,時間也因此遭到凍結,除了身體逐漸損壞外,她永遠也不會老,保持在她離開時的模樣。
「夜姨,你委屈了。」他掬起她長及足裸的白髮,眼含澀然。
她慈藹地搖頭低笑,「我不委屈,雖然孤單了些,但見你日漸成長,心裡也寬慰了許多,只是……」
幽然的歎息聲逸出紅唇。
「只是什麼?」
無奈的浮上嘴角,她苦笑地看了他一眼。「你還不肯死心嗎?少主。」
面色一凜的關天雲露出陰鬱的眼神,雙唇緊閉望向窗外,深幽的黑瞳中藏著憤怨和憂傷,放遠的目光似乎在尋找早已不存在的故國。
「這麼多年了,很多事已成過往塵土,你該往前看,而非緬懷過去,當初我們拚死救下你是不希望你慘遭殺害,你母親和我們的苦心難道你體會不到嗎?」她也想回去呀!可是時不我予。
時間會磨去人的耐性,她雖不到五十,但也自知時日無多了,僅剩的能力得知大限即將到來,她最終放不下的還是死心眼的少主一人。
這些年來她看出他的不快樂,也曉得他一心掛念母親的安危,一名位處高牆內的少年突然遭逢巨變,他的不甘和憤慨可想而知,汲汲於恢復以往的榮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