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一起來看勒斯的畫,不是因為我這個大總裁忽然變閒了,也不是突然想轉換氣質改定文藝路線,實在是最近老是聽到勒斯這個名字覺得太煩了,再這樣聽下去,我都快要『勒死』人了!」
裴語晴背著皮包跨出車外,睞了哥哥一眼。
有人習慣自稱是大總裁的嗎?
「為什麼最近老是會聽到勒斯的名字呢?」
跟著下車的裴翊斗沒好氣的撇撇嘴,「還不是因為在幫藍斯洛賣畫的關係!」
「啊?」怎麼會扯到他呢?
「很奇怪,每個想跟我買畫的人一定都會提到勒斯這個名字,我……」
正在展出畫作的知名博物館館長特地步下階梯,慇勤迎接貴客。
「裴總裁、裴小姐,歡迎你們兩位的蒞臨!」
裴語晴微笑回禮,裴翊斗則傲然地點了點頭。
「聽說兩位這一次還是特地搭乘專機飛過來這裡參觀勒斯展出的畫作,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請館長帶路吧。」
「好的,裴總裁、裴小姐,請往這邊走!」
一路上,館長簡單的向他們介紹中古世紀的知名畫家勒斯的生平,當然,大部份都是裴語晴他們事先就已知道的。
「其實我剛剛說的這些,你們在很多資料裡也都找得到。坦白說,勒斯的生平和事跡流傳下來的並不多,比起其他大畫家詳盡的生平甚至可以寫成一本傳記,他的確神秘許多。」
原本偷偷查看手機來電訊息的裴語晴抬頭望了館長一眼,「我父母認為,這或許是因為他居住在蘇卡利家族的城堡裡的緣故。」
她已經和藍斯洛說過自己今天會晚一點回去,所以他應該不會再找她才對。
「對了,兩位的父母也是赫赫有名的考古學家呢!是的沒錯,很多人都猜測勒斯應該是因為寄人籬下的關係,不希望自己的鋒頭勝過當時的蘇卡利伯爵,所以行事作風比較低調。」
裴翊斗哼了哼,「有必要嗎?以勒斯的條件,賣畫養活自己應該不是太難的事,他又何必一定要看蘇卡利家族的臉色?」
「有一說是認為勒斯的父母為南榭裡斯堡的奴僕,您也知道那個時代講求世襲,包括家僕的身份也是。」
裴語晴默默聆聽,忽然猛地拍了拍手,覺得自己真傻。
她怎麼會沒想到呢?
寄宿在蘇卡利家族的勒斯之生平,問藍斯洛就好啦!
他也說了,伯爵將城堡裡的大小事務全部都交給他處理,雖然因此佔據了他大部份的時間,但是相對的,他對於自己的家僕應該也都有所瞭解才對啊!
真是的,如此簡單的事情她怎麼就沒想到呢?一定是因為這段時間她滿腦子都只有藍斯洛的事情,整個人好像變笨了。
「你在笑什麼啊?瞧你思心的模樣,館長都快被你嚇死了!」
裴翊斗拐手肘推了推妹妹,趕緊朝對方尷尬地笑了笑。
「不是啦,我是想到……沒什麼,館長,麻煩你帶我們去看看勒斯的畫作吧?」
「好的,請往這邊走!」
拒絕了服務人員端來的茶水,兄妹兩人在館長的引領下走進特展的會場。
「勒斯的作品量不算多,也許是因為他身份的緣故。」
裴翊斗不解,「何以見得?」
「裴總裁忘了勒斯有可能是蘇卡利家族的奴僕嗎?據推測,他能自由作畫的時間並不多,所以相對的產量也比較少。目前被公開展出的作品中最著名的,就數他親手畫下的南榭裡斯堡。對了,裴小姐,聽說那座城堡現在是屬於您的產業?」
「是的,是我哥哥送我的。」
「難怪兩位會對勒斯的作品感到好奇,甚至還特地搭乘專機前來參觀了。」
「館長,我聽說勒斯畫了一幅女子的畫像?」
裴翊斗睨了睨妹妹一眼。
怎麼?你還沒忘記那個誇張的笑話呀?
囉唆,好奇不行嗎?裴語晴橫了哥哥一記,轉頭笑望館長。
對方被她甜美的笑容薰得樂陶陶的,「我想裴小姐指的應該是那一幅The One吧?嚴格說起來,那幅畫應該是勒斯唯一的一幅人物獨畫。來,兩位請往這邊走。」
偌大的展區裡,老實說,裴語晴是走馬看花。
特地坐了專機來參觀,結果她卻對眼前這一幅幅名家畫作有看沒有懂,一點也沒有想要專心研究的態度和企圖心……實在是因為她自認從小到大身上最缺乏的就是藝術細胞。
「衷心向兩位介紹,The One。」
裴語晴順著館長的手勢望過去──
整個人頓時屏住呼吸!
它、它怎麼會……
「這一幅畫之所以特別受到矚目,是因為很多人都猜測畫中的女子應該就是畫家勒斯愛慕的女人。我剛剛說過,這也是他唯一畫過的人物畫。」
它怎麼會在這裡?!
藍斯洛不是說要把這幅畫送給中古世紀的家人嗎?
是她陪著他一起把它放進神秘暗櫃裡的啊!
「兩位也看到了,畫作裡時髦新穎得幾乎不像中古世紀的模糊背景讓人看不出這名女子是出現在哪種場合,也不曉得我們的大畫家最後有沒有和這位女子結婚,甚至是生下小孩?因為關於勒斯的生平實在太少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這個、這幅畫是她那天下午和藍斯洛發生親密關係之後,他在她熟睡之際畫下來的……
驀地,裴語晴肩上的皮包忽然掉在地上。
難道說藍斯洛就是勒斯?!
「老妹,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裴翊斗彎身撿起皮包,體貼地拍了拍上頭的灰塵擔憂的看她。
「哥!哥,我知道為什麼那些跟你買畫的人都會提到勒斯了,不是因為他們的畫風相近,而是因為藍斯洛跟勒斯根本就是同……」
她忽然住口!
莫名其妙的言行惹得裴翊斗皺眉,「同什麼?」
「沒什麼!」
有外人在,她怎麼可能講出來?再說了,老哥對於藍斯洛穿越時空的事情壓根不信,講了也是白講。
「對了,裴小姐。」館長的目光在畫作與她之間反覆梭巡,「有沒有人說過您和畫裡的女郎很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