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若被查出他和和尚繼續維持關係,就說自己是被和尚威脅。
可以拿到政府的工程,又可以置衛可仲於不利,等到情敵消失、壞名聲淡化了,父親和謝柔音對他會有另一番的看法。雖然還是有風險,但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吧?
「好!我們合作。」唐俊澤說。
這一周,音樂教室的學生一個一個減少,最後連蕭之邦都要離開。
「其實我很想留下來,只是我爸媽幫我報名今年在莫斯科的肖邦青年音樂賽,他們很怕我繼續待在這裡,會埋沒我的天分。」
蕭之幫彈完練習曲後,起身說道:「老師,你要小心,有人在外面散播你沒有得獎紀錄、在校成績乏善可陳、跟流氓很熟的小道消息,所以學生才會一個接一個的流失。」
謝柔音十分訝異。她從來不曾得罪過誰,為什麼有人要這樣對她。
等蕭之邦離開後,人事主任馮有佑走出來,嘴上叼了根煙,「恭喜你,你終於也有跟人結下樑子的時候,有人嫉妒是好事,哈哈……」
「有什麼好恭喜的?而且我有什麼好被人嫉妒?」她十分委屈。
聽完馮有佑說明來龍去脈,她的心直往下沉。她這一生從來不曾與人結怨,行事一向低調,總是希望不要引人注意,也別讓刷遭的人不開心,盡量做好自己的事。
為什麼馮學長說的那些會發生在她身上?
被人討厭,而且是被意想不到的人討厭,還群起攻之,那種感覺真不好。
她想進電梯,又想去道館看看衛可仲在不在,可是,為什麼要去看他?還是別去看他好了,免得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在感情的世界,
一開始她只在乎唐俊澤的所有想法,但現在唐俊澤的存在反而變成她的煩惱之一,她不想承認。
謝柔音重新回到電梯前等待,電梯門一打開,她抬起頭,竟然看見衛可仲!
想起前幾天他才熱烈的吻過她,強勢的擁著她不讓她走,非要不可的強索她的愛,今日再見到他,她顯得有些不自在,只不過是有了一點點肌膚之親,還是被襲擊的,為什麼她再看到他,思潮竟然如此洶湧?
「嗨,師父,這麼早就要走?」衛可仲拉著身後的手推車,步出電梯。
「你的音樂教室不是沒半隻貓了嗎?應該很有空。」
聽起來真不悅耳,但她還是覺得訝異,「你怎麼知道?」
「你的事情,沒有我不知道的。」衛可仲自信滿滿的說。
「我……我想回家了。」大家都知道她的學生都走光了,她的心情黯然。
「別走那麼快嘛,你沒有聞到很香的味道嗎?」他一手拉著手推車,另一手很自然的牽著她,往道館的方向走去,有什麼天大的事,吃飽了、睡一覺再說。」
原來手推車上有一大鍋雞湯。
她本來沒胃口,可是被他又寬又大又溫暖的手牽著,那是他曾強勢擁著她不讓她牽的手,那是他曾經幫她把欺負她的人打得落花流水、十分具有力量的手,而這手的主人吻過她,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難道她真的愛上了衛可仲?
他們還沒進入道館,十兒名少年因為聞到又香又濃的雞湯味,樂呵呵的衝出來,一起把手推車拉進去,隨即人手一碗。
謝柔音這才知道,原來他三不五時便帶雞湯來給這些少年補身子。
她不禁汗顏,自己一直覺得衛可仲是個粗人、不解風情,可是她又比他好多少?覺得做不來的事,她就置之不理,反觀衛可仲,沒背景也沒人脈,卻一點一滴的建立起這家道館的聲勢和人力,他一直在想辦法,還懂得照顧這些人,她呢?
「這次是清熱排毒烏骨雞湯。」衛可仲牽著她入座,對她眨了眨眼,笑道:「我特別請流氓刑警加了紅棗和人參,喝了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他舀了一碗湯,用湯匙攪了攪。
油香味撲鼻而來,謝柔音還未嘗到便感到溫暖。
「謝謝。」這種凡事被人留意、照顧的感覺真好。
「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衛可仲先細心的剔除骨頭,再端到她的眼前。
接過碗,向來心腸軟的謝柔音一時感觸良多,紅了眼眶。
「怎麼了?你怎麼了?」他連忙問。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喔……」
「怎麼會呢?」
「現在有人在外面放風聲,說如果想要小孩琴藝進步,千萬不要送到我這裡……我不期望自己可以成為什麼了不起的音樂家,但被我教過的小孩子沒有一個害怕彈琴,這是我最大的心願。
謝柔音不甘心。「快樂的彈琴比得獎重要多了。」
衛可仲看著她,無法不喜歡她的理直氣壯,只要一靠近她,就感覺到純淨。
「最讓我難過的是,居然是靜學姐放的風聲……我又沒對不起她,也沒跟她說過幾句話,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她好難過。
「當然是因為她嫉妒你啊!」
「為什麼?你怎麼跟馮學長說一樣的話?」
他嘿嘿一笑,「你不會去問她?」
「人家又沒說她嫉妒我,我這麼問,不是很……自以為是嗎?」
「那你上問她,幹嘛要亂放風聲,斷了你的生計!」
「那只是傳聞,儘管馮學長說的話很可靠,連蕭之邦那小鬼都這麼說了,但畢競我沒親眼瞧見,這麼去質問人家,好像沒憑沒據……」
「那就只好認栽啊!」衛可仲瀟灑的吃雞肉。
謝柔音皺起眉頭,「哎呀,不要一副沒你的事的樣子嘛!」
他聳了聳肩,「既然你什麼都做不了,光是煩惱、生氣也沒幫助,要嘛就當著她的面問清楚,如果不敢的話,就躲起來哭吧!
如果你不伸張自己的權利,只好自認倒霉,不是嗎?」
她如同被澆了桶冷水。他說得對,自己懦弱,還怪別人欺負到她頭上,是她不想替自己爭口氣,又能怪得了誰?而且,她好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那……音樂教室的傷害已經造成了,怎麼辦?」她小聲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