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長孫烈一派優閒地坐著,左手端著香噴噴的熱茶喝,右手拿起自家出產的葵瓜子嗑,耳朵不免還是聽見了老太爺的話,他不解地問:「拿那畫卷有什麼用?」
不一會兒,津海就從長孫烈房中取來畫卷,攤置在桌面上,老太爺看了一下後即怒諷:「找了?你不是說去找了?那怎會這畫卷還完好如新?若真的拿著畫卷挨家挨戶找人去,畫卷自然會因為時時攤卷的關係而變得軟皺,甚至是破掉。可你這畫卷,就如我當初帶回來的一樣好得很,這叫作找了?」
長孫烈這才明白他的狐狸爺爺叫津海取來畫卷的用意為何。
「爺兒既然明瞭,幹嘛還問我?」
「烈兒,你爺兒是為你好呀,想你那些兄弟們都聽話的拿著畫捲出外尋妻去,為何獨獨就你一人死都不肯出去找呢?」長孫蒼能皺眉。
「我為何要為了這件無意義的事出門一趟,何況爺兒也沒說畫卷裡的人住在哪裡,全國那麼大,大城小城一堆,我哪裡找得到,只是自找麻煩而已。」
「自找麻煩!?」老太爺幾乎被長孫烈氣得嚥不下氣。「我辛辛苦苦替你物色媳婦,你卻拋給我一句自找麻煩?」
長孫烈掏掏耳。「爺兒,別那麼大聲。」
老太爺氣得嘴角不停抽搐,隨即叫喚津海。「津海,我告訴你,今天就收拾包袱上京師去。」
「是。」津海還在想老太爺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發飆呢,沒料到就開始了。
長孫烈臉色立即鐵青,有點耍脾氣地將手中的杯子用力放到桌上,站起轉身就要離開。
笑話!要他去找人,慢慢想好了。
「長孫烈!」
長孫烈停住腳步,歎口氣後轉過身。「爺兒,我會,好不好?我會去找的,你就饒了我吧。」會,他當然會去找,不過方法有所不同罷了,隨便派個人拿著畫捲出去找人便可,根本不用他親自出馬。既然套出爺兒的話,知道那女孩住在京師,那他只要派個人上京師去找人,然後帶回來,不就太平了?
反正爺兒只是要他們將人找回來而已,至於過程就不重要啦。
「這可是你說的。」老太爺聽長孫烈這麼一說,咧嘴滿意一笑。
「烈兒,你說的是真的嗎?」白鳳儀還真不敢相信她的寶貝兒子會這麼讓人牽著鼻子走。
以往他是最有主見、最不喜歡讓人牽著鼻子走的,現在居然聽話的要大老遠跑到京師去將媳婦找回來?
這太嚇人了!
「我說的是真的。」長孫烈衝著眾人皮笑肉不笑地揚了揚唇角後,隨即轉身離開。
津海則趕緊收拾桌上的畫卷,同樣地跟著離開。
沒法兒,誰教津海是他的貼身隨護兼小廝呢,當然主子上哪兒去,他就得跟到哪兒保護主子的安全。
長孫家太大,也太過有錢,是洛陽首富。早有人眼紅看不過去,不只暗地裡扯後腿,明著還搶生意,甚至還有人想對長孫家的人玩偷襲這種爛招術。所以老太爺才會在十二名少爺身旁都配了名小廝保護他們。
「少爺,你真的會聽老太爺的話出去找少夫人?」津海的話意擺明就是不信。走到一半,長孫烈便停下腳步。「津海,你認識我多久?」
長孫烈這麼一問,津海還真煞有其事地仔細算著。「津海進府裡不過才十年光景。」
「所以算算你也陪了我十年的時間,難道這十年的時間還不夠你瞭解我!」
長孫烈這麼一說,津海臉色隨即慘白。「少爺,你的意思是……是你根本不會出去找人,而剛才在大廳的那番話是說來敷衍老太爺的?」他困難地吞口了口水。
長孫烈接過津海手中的畫卷。「你以為這畫裡的人還存不存在?」
「當然存在!」
「錯。」
「錯?」津海實在不明白他主子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當然不存在。依爺兒瞭解我的程度,這女孩必定完美才能讓我看對眼,打從心底喜歡,但是這麼完美的女孩有可能到現在還未出閣嗎?爺兒回來至今都不知多久了,現在才把畫卷拿出來,誰曉得裡頭的人究竟是生是死,出閣與否?我才不想做什麼奪人所好之事。要找?行,先派個人去打探她究竟是人是鬼,嫁人或沒嫁再說。」
「也是……不對呀!少爺,說不準老太爺真的替你找到了一位完美的女子呢。」
津海才說完,長孫烈便順手拿起手中沉重的畫捲往津海頭頂砸去,疼得他抱頭哎哎叫。「少爺你怎麼打我?」
「因為你離我最近。」長孫烈咬牙。
第三章
「少爺、少爺,你的包袱小水都替你準備妥當了。」小水興奮地跑到長孫烈面前。無奈她沒得到長孫烈的誇獎,反而被他狠狠敲了下頭,她立即抱著頭蹲下身子去。「好痛!六少爺——」
「誰教你多事來著!」
長孫烈拿起桌上的包袱往床榻扔去,包袱的結沒繫緊,裡頭的衣物在半空中像天女散花般掉得到處都是。
端著一盤甜糕的津海,剛進門就看見這種慘狀:房裡散亂地被放著衣物,一塊深藍色的大布巾高掛在床頂橫桿上,他當場傻眼。
還有小水,抱著頭蹲在地上哀號……
「這……」真是一團混亂。
「什麼話都別給我說!」長孫烈坐入太師椅中,指著津海要他閉嘴。
津海將裝著甜點的盤子找了個地方放下,扶起仍舊蹲在地上的小水。
「少爺他大發雷霆。」
「少爺怎會大發雷霆?肯定是你做錯事。」
「嗯,我……我……」
「嗯?」
「我只是替少爺整理包袱而已。」小水努努嘴,頗不甘願地道。
「整理包袱?」津海驚訝不已,隨即皺眉詢問小水:「你沒事整理少爺的包袱做什麼?」
「少爺不是要上京師嗎?所以我就來整理包袱啦,可是少爺一看到那包袱就完全失控,還把我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包袱隨手一扔,又敲了我的頭一記,到現在還好痛。」小水不停揉著頭頂上腫著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