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刻意冷凍對他的感情,臉上也沒有半絲溫度,不再有任何回應,砰地一響,把他阻絕在門外。
第三天早上,他不死心,在她家門前守候,試著用其他方法軟化她的冷漠。
「詩旻,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諒?你說說話好嗎?或者你可以打我、罵我,我不介意你發洩情緒……」
蕭詩旻仍不回應,木然地走向電梯。
男人不是可靠的東西,她早該知道的。
她刻意用冷漠武裝自己,凍結自己的心,就怕心一軟,再次相信他的話,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裡。
第四天,她如常地上班、下班、回家、睡覺,她就是不正眼看他,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像聽不見般,沒有任何回應。
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佳人芳心,缺少她的日子,空洞毫無生機,他的胸口充塞強烈的失落感,讓他僅存的自信如繃緊斷裂的弦一般,難以支撐。
他也試圖讓自己忙碌,藉工作麻痺自己的煩躁失落,然而一回到家,腦海卻浮現兩人相處的甜蜜畫面,又不時去陽台察看隔壁的燈開了沒,檢視手機裡有沒有她的留言。
他在她手機留言,她不回;他敲門,她不應;陽台上小乖強力傳送「我愛你」,聲嘶力竭的嗓音,始終喚不到她出門,她的人就好像空氣一般存在卻似無形,這比激烈的打罵更教他難受。
他想她!瘋狂地想念著地!
他一天沒看到她,就像一天沒吃飯洗澡一樣,渾身提不起勁。
他傷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會用這種方式懲罰他,他真該死,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鈴——鈴——
手機鈴聲突然劃破了寂靜,將他飄忽的心神給喚了回來。下一秒,佟巨柏跳了起來,接起電話。
「哥,我是曉璐。」
「什麼事?」原來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佟巨柏的心情像洩了氣的皮球。
「我要提醒你,這個週末就是爸的生日了,記得回家。」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回家,就這樣,掰!」
「哥……」
佟巨柏快速地收線後,抓起鑰匙,走出門外。
第九章
週三的晚上,Pub內音樂慵懶、煙霧瀰漫。
角落裡,兩個女子邊喝調酒,邊輕聲交談。
「表姊,你最近氣色真的很差,氣色過於黯沉,運勢也會跟著不好款。」袁雪葵推掉拜訪客戶的行程,陪著表姊到Pub。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看她的表情,不難猜出她的心情極度沉悶。
蕭詩旻苦笑。在工作上,她是一個積極成功的女強人,在感情上,她卻渴望被愛,注定要成為一個被欺凌的弱者。
本以為佟巨柏會是她的靈魂伴侶,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人,但他為了贏得賭局才會對她溫柔關心,百般討好,而她居然誤以為這就是真愛。
她更氣的是自己抵禦不住他的柔情攻勢,不斷地陷落到失控的地步。
她真的很愚蠢,沒有在前段戀情中記取教訓,再度跌入幸福的假象中重蹈覆轍。
一個星期來,她不想再面對佟巨柏,因為她很清楚,這道感情的傷口比前一段來得更深、更痛。
「表姊,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詩旻搖搖頭,這種蝕骨心痛的感覺是無法對外人說的,來Pub她只是想發洩,而不是找人訴苦……真正的苦,一言語道不盡……
蕭詩旻不說,單純爽朗的袁雪葵倒是有一堆倒楣事可以說。「我也很倒楣,出來上班那麼久,老是工作不順,賠的比賺的多。」
蕭詩旻看她一眼,摸摸她的頭,兩個表姊妹都上台北打拚,結果一個感情不順,一個老是破財消災,際遇同樣衰到爆,也難怪要惺惺相惜。
「你又沒錢繳房租了?還是有一餐沒一餐地過日子?來,今天我請你,儘管吃。」蕭詩旻疼愛地說。
「還好啦,上回你幫我買了一份生前契約,這個月還撐得住。」袁雪葵淡然一笑,見表姊的表情如此沮喪,聯想到可能和隔壁的帥哥有關。「表姊,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我們玩完了。」聽見雪葵提起,她扯了一個冷笑。
「什麼?這麼快!」袁雪葵張嘴,一副舌頭被貓叼走的表情。
「是啊,好快。」她說得心好痛。
「表姊,別把愛情當遊戲。」袁雪葵好心勸阻。
「雪葵,你看我哪一次把愛情當遊戲過?」她纖長的睫毛眨動,流露悲傷。
「唉,我都幫你們預留了最頂級的夫妻塔位,千萬不要想不開。」他們分手,袁雪葵比她還心疼∼∼
蕭詩旻歎了口氣。「別說當夫妻,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別這樣,你對他要是有什麼不滿,還是要攤開來講。」袁雪葵努力地勸說,因為她覺得佟巨柏對表姊超好,人長得又帥。
「他把我當笨蛋耍,根本不是真心對我,他拿我們的愛情和人打賭……」失落和憤怒的情緒充塞在蕭詩旻的心間,她再也壓抑不住,索性將頭埋在袁雪葵的肩上,邊低咆邊哭泣。
「如果他真這樣對你,我也和他勢不兩立。」袁雪葵義憤填膺地說著,想幫表姊出氣。「我現在去找他過來對質。」
「不要,我再也不想見他!」
「話說回來……我看他照顧你時,溫柔體貼,完全不像是那種情場大騙子。」
「你不懂的,他演戲太逼真,完全看不出破綻,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殺千刀的傢伙,下次我要是看到他,一定要把他劈了當柴燒。」袁雪葵同仇敵愾地幫腔。「再把他剁成泥,做成沙拉醬,拿去餵狗!」
蕭詩旻起身來到射鏢區,拿起飛鏢,一次又一次,使盡畢生吃奶的力氣射在箭靶上,以洩心頭之恨,渾然未覺角落的另一隅,一對含恨的細目正注視著她。
看來表姊這一跤真的跌得很重,傷得不輕。袁雪葵張開雙臂,給予滿滿的支持,拍拍她的肩,極力安撫著。「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借你靠。」